“准备好了。”
徐儿对陈甲骨说了句,然后指着堂屋对李观音说道:“先生请吧。”
……
……
时间不长,徐儿把早饭端了上来,一砂锅狗肉,几样热菜,主食是葱花饼。
阿鼻丝毫不客气,卷了个大饼先吃了起来,这让陈甲骨尴尬一笑,说了阿鼻一句,奈何对方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旁边烫酒的徐儿也是尴尬一笑,对李观音说道:“这孩子,被我惯坏了。”
李观音笑了笑:“没事没事。”看着阿鼻道:“小子真能吃。”
阿鼻白了李观音一眼。
“粗茶淡饭,先生别嫌弃才是,昨日夜晚,未能招待先生,甲骨自罚一杯。”
说着,陈甲骨端起酒杯,喝了一小盅。
“这要是粗茶淡饭,那些吃不上饭的人民岂不要哭死?”
无奈,李观音看着饭桌上的美味,也端起酒杯,杯酒热腹,算是对陈甲骨的回敬。
看李观音是爽快人,陈甲骨也不藏着掖着,摊开手指着饭桌上的美味,说了吃吃吃三个字,然后两人便开吃起来,吃了两三口,陈甲骨道:“先生昨夜说来找甲骨,不知找甲骨到底所为何事?”
李观音手里拿着一根油乎乎的狗骨头,香喷喷吃着,腾出两根手指掐住酒杯,滋溜儿一口闷入腹中,啧啧道:“有位老先生向我推荐的你,然后向我推荐的你家的狗肉,所以我昨夜所言非虚,一来是为你家狗肉,二来才是为你。”
陈甲骨一愕,见李观音有点藏着掖着,苦笑道:“不知先生口中的那位老先生,为何向先生你推荐甲骨?”
他心知李观音所为何事,心想快点让李观音说了,然后自己拒绝,再然后李观音在自己这儿吃完饭离去,最后自己继续过自己的消停日子,齐活儿。
然而,李观音却不说,对于自己的话,他只是笑笑,然后继续吃狗肉,拿筷子夹炒羊血,末了儿又是一口小酒闷入腹中,别提多滋润,好似这是他自己的家一样。
一时间,饭桌上有些冷,谁也不说话。
李观音又看了一眼阿鼻的那条没有的腿,掐了一块饼吃在嘴里,问道:“小子的这条腿,是怎么没的?”
陈甲骨一愣。
徐儿也是一愣。
然后共同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却在这时,阿鼻一脸不爽道:“关你何事?”
他看李观音的眼神极具敌意。
陈甲骨解围道:“唉,阿鼻,怎么和先生说话的。”然后歉意的看着李观音笑了笑,实话实说道:“说来阿鼻这孩子命苦,腿是被他爹砍折的。”
“他爹?”
“砍折的?”
李观音一脑袋问号,疑惑的看着陈甲骨,眼前的你,不就是他爹吗,何来又一个他爹?
陈甲骨惭愧一笑,看了看旁边无表情的徐儿道:“……我前辈。”
你前辈?
李观音看了看陈甲骨,又看了看徐儿,一派了然的神态,原来……是二婚,怪不得徐儿这年纪看起来这般成熟,阿鼻这孩子的年龄与陈甲骨这汉子的年龄又如此的不搭。
可随之奇怪来了。
陈甲骨这么一好汉子,又是元婴阶中期的修仙人员,为何找一寡妇?
是寡妇吧?
应该是。
李观音挑了挑眉毛,自己也有些不确定。
陈甲骨喝了口酒,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都是一些不堪的往事,那年帝国与大玄打仗,西北边城十三岁以上的男丁皆被征去上了战场,阿鼻他爹那时正值青年,上战场前害怕战争延续,波及阿鼻,于是就起了憨念,提早把阿鼻的腿截了,然后去了战场,从那也没回来。”
说到这,陈甲骨一仰脖颈,喝了一口酒,满眼心疼的看着阿鼻,咬着牙说道:“那时,阿鼻才两岁。”
听这话,李观音默然的看了一眼突然低头吃饼的阿鼻,忽然想到,陈甲骨话中的那年,正是琅论武后的第一年。
从某个角度讲,琅论武害人,因为琅论武过后,琅楼必定撒宝,如此一来,最容易引发天下大乱,如同前段时间李观音用宝剑掀下一片龙鳞那般,天知道到现在大陆上还有多少暗流涌动的势力,为了那片龙鳞而互相死斗,或者为了那些已经成珠的龙血。
沉默了良久,李观音苦笑道:“真是修仙不知愁滋味啊。”
陈甲骨一听,也苦笑。
李观音看向阿鼻,问道:“想修仙吗?”
阿鼻抬起头,奇怪的看了看李观音,又看了看陈甲骨,顿了顿,牵了牵嘴角,对李观音嘲笑道:“说的好像你会修仙一般。”
他不知道陈甲骨是修仙者。
大概白马城除了徐儿,其他人都不知道陈甲骨是修仙者。
李观音不知道阿鼻不知道陈甲骨是修仙者,所以奇怪的看了一眼陈甲骨,对此,陈甲骨表示沉默,显然,他不想让阿鼻知道自己是修仙者。
对于阿鼻的嘲笑,李观音自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喝了点酒的他,和阿鼻较起劲来,说道:“若是我会修仙怎么样?你会跟我修仙吗?”
阿鼻白了李观音一眼,没理他。
李观音笑而不语,伸出一只手在只剩下一半狗肉的砂锅上空,任由狗肉的香气与热气从自己的手心穿过手背,升上屋顶。
如很长一段时间以前,茶水的热气无视恩师赵一指的手心手背,升入悬壶堂后院的石亭之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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