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儿果真聪慧过人……”沈莳之的眼中激赏不已。
“请称呼云姑娘,沈大人。”面对曾经的亲昵称呼,云罗加重了云姑娘的语气。
沈莳之从善如流,赶紧改口:“云姑娘,你果真聪明绝顶,不过我也没打算瞒你,不错,一切是我安排的!”
沈莳之承认地很爽快,但云罗却是疑惑不已:“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你的妻子,事情抖露出去,你颜面何存?”
话到最后,云罗都没发现,其实自己已经很激动,脸上的绯红一路烧到脖子处。
沈莳之目光掠过那片红云,语气不觉旖旎:“她与蒋芝涛并不是第一次私会,我不过是两头传了口讯,把他们约到此处,让他们把奸情曝露。”
原来如此。
云罗明白,的确是沈莳之布了局故意抓奸。
但是,把他们也扯进来干嘛?
为何一定要选在他们在场的时候点破?
“经由她和蒋芝涛之口,你我当年的误会就可以解开……”沈莳之柔情款款地望着云罗。
这是那次他偶遇云罗,两人一对峙才起的疑心。
当然,他还有另一重目的,就是为了逼退陆远廷。
陆远廷对云罗的爱慕,他早已留心。
此番布局,一箭三雕,他怎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当然,这些话他是永远都不会告诉云罗的。
“嗯,真相如是,也总算不再遗憾。”云罗怔怔说了一句,并不知道沈莳之还有其他的心思。
“沈婆婆一事,既然你早已知情,就不必再与我说什么了,我也不过是回敬周惜若当日的恶毒。”云罗指的是当日丫头引她去外院幸好被唐韶拦下的事情。
若不是有唐韶,她此刻早已是黄土一?y了。
沈莳之听罢,不觉有些讪讪然。
“既然,话已说清楚,那恕小女不便久留。若不然,万一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对你我清誉都有损伤。”说罢,云罗就要起身。
他对周惜若的狠,她历历在目。
周老爷提到的陪嫁铺子、李孔一家子,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她都不想在此处逗留。
“我找你来,是想送你样东西。”沈莳之见状,赶紧出声阻拦,从怀中掏出一方锦盒。
打开,是一枚红绿相间的同心结。
云罗当场就变了脸色。
“云姑娘,我心当如此物,朝夕未移。”沈莳之目光柔腻,言之凿凿。
“不!”云罗拒绝地很坚决。
“为什么?你我本是青梅竹马,要不是遭人设计,怎么会错失多年?如今,我并无妻室,你也未有婚配,正好……”沈莳之深情款款。
却被云罗打断:“错过就是错过,我的性情,向来是眼底揉不下一粒沙子,五年的时光,也许是由误会而起,但绝对不是因为误会而终。你对待周氏的绝情狠心,我瞧得清清楚楚,她再有错,也不及你算计她嫁妆算计她性命来得狠毒,再怎么说,她待你至少是一片真心,可你呢?”
云罗语中充满着鄙夷和嘲讽。
句句直指人心。
逼得面色呛白的沈莳之后退了几步。
“云姑娘,求你听老奴一言,”外面的沈婆婆从门外闯进来,想来她一直守在门外听着动静。
云罗目光沉静,嘴角微微抿起。
“周惜若真不是好人,害得少爷不能娶自己喜欢的人。”
沈婆婆泪眼摩挲中缓缓诉说,字字真挚,句句泣血。
这么多年,她一直记得少爷每次从新央回临安时候,嘴里念叨“云罗”时真心的笑颜,那眸光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可是,最后少爷却被老爷太太逼着娶了周惜若,她记得少爷成婚的前夜,冲进她的住处,喝得酩酊大醉,嘴里一直喊着云罗,眼底的泪一直未干过。
那时,她的心别提多痛了,看着躺在她膝头自小奶大的孩子,泪只能往肚子里吞。
少爷成婚三年,没有一天真正开怀笑过,总是冷着眸子看待众人,别人看不出,她却一眼就看透,她也跟着一直未曾开心过。
没想到,这样的一切都源自于那个看着温柔实质蛇蝎的周惜若,是她,一手拆散了少爷和云姑娘……
沈婆婆声泪俱下,沈莳之不禁掩面含泪。
“少爷一直未和她圆房……”沈婆婆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罗儿,我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你……”沈莳之掩袖哽咽。
云罗心中激荡,青梅竹马的情份那般动人,但是,一想起周惜若,满目是锦盒中那刺眼夺目的红绿同心结,她的心疼得就像被人握住了,狠狠地挤着,毫不留情。
不!不!不!云罗瞬间清醒,心底一圈圈汹涌的潮水归于平静,双眸渐渐恢复清明。
薄情寡恩的沈莳之,她早就看透,怎么还能被这些甜言蜜语蒙了心志?
“沈大人,请自重。”云罗曲膝行礼,眼神示意红缨随她离开。
却被沈莳之窥破:“难道,如今的你已变了,为富贵所迷,所以执意去苏州也不愿看一眼我?”
苏州?为富贵所迷?
云罗的脚步顿住,抬眼望去,沈莳之正懊恼地闪过掩饰之色。
他要掩饰什么?
“我云罗,从来都是当初那个纯净无垢之人。”既然沈莳之不肯说明白许太太苏州之行的内情,她又何必惺惺作态,云罗的眼角多了端凝,嘴紧紧抿成一条线。
而后,夺门而去。
得此一句的沈莳之立即又有了希望,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