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云锦烟才能这么顺利地处置了云家的产业,才能在这些日子里把田地和屋舍都卖掉换钱把欠债给还上了。
与云二太太放手有莫大的干系。
云罗自然是清楚内情的,所以问及云二太太时倒也没多大关注,只是随口一问,云锦烟自然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倒是提到云锦春时,云锦烟的神色微微有些凝重。
云罗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往坏的方面想:“是不是她的病情又恶化了?”
闻言,云锦烟点了点头,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我没想到情况会这样糟糕,不过一点的剂量,其实也就是让她躺在床上个把月不能起身罢了,却没想到病情越来越严重。昨日听大夫来把脉说,再这样拖下去,恐怕要不大好。可我就搞不明白了,照理按着大夫的方子坚持吃药,身体应该渐有起色呀,怎么反倒越来越严重?若真是有了差事,我这心里……”云锦烟说到此处,自责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她与嫡姐之间矛盾重重,可说到底是骨肉至亲,如今见她病情凶险至这个光景,心里猛然不是滋味。
尤其是家里遭逢巨变之后,越发明白亲人之间互相扶持的重要性。
“听你的说法,难不成她这样还有什么隐情不成?”云罗蹙起了眉。
“哎,不就是家里乱糟糟的,服侍的人各怀心思,压根就没人好好照顾她,大夫吩咐定时要服的药也是有一顿没一顿地给她用,这样拖下去可不就拖出问题来了?我听身边的丫鬟禀报说,那些平时服侍她的丫鬟对她的苛责怀恨在心。乘着家里一团乱、母亲又没有心思去盯着她屋里,就短了她的吃喝,全进了自己肚子里。有几次被我身边的丫鬟撞破了,他们还理直气壮的,气焰嚣张的很,说若我的丫鬟去揭发的话,他们当夜就卷了铺盖走人。”说起这些恶仆。云锦烟顿时恨恨的。可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我知道后,索性就把家里那些不事生产、没有心思留下的下人给遣散了。还了卖身契给他们也算一拍两散,只留了几个忠心耿耿的,暂时帮衬着。”
“嗯,你这样做是对的。往后搬出了老宅。本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服侍,正好乘此机会把人打发了。免得以后还要养那么多人。”云罗听罢十分赞同,而后,她就像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如今住的地方怎么样?地方宽敞吗?出入方便吗?是买的还是租的?何人介绍?可不可靠?”
云罗一连串的发问,让向来爽快的云锦烟一下子忸怩起来。
这倒是新鲜。云罗顿时嗅出不寻常来,盯着她的眼睛不说话。
云锦烟的脸涨得通红。过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大姐姐,是,是买的……沈大人介绍的……价钱很公道。”
这么什么情况?
云罗想起自己当时起了撮合云锦烟和沈莳之的心思曾找过云锦烟探口风,可是当时云锦烟的表情犹在眼前,那是种……反对、抗拒的表情。
可再看如今眼前那张红扑扑的脸孔,若说没点什么,她还真不相信。
云罗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臊得云锦烟不好意思地埋头。
“大姐姐,我,我,我……”她吱吱唔唔了半天都没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云罗是经历过情事的人,如何不明白那眼角含情的模样代表着什么,也不点破她,只是笑盈盈地劝她喝茶等着她自己倾诉。
“沈大人,他,他其实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云锦烟捧着茶杯小声地陈述,眼睛都不敢抬一下,“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冷漠,我,我,我……这段日子以来,袁老三的那帮手下不敢在府里乱来,多亏有他的帮忙。否则,袁老三哪里肯宽限这么些日子给我们凑银子?还有就是……卖宅子时,也是他介绍的对家,价钱……很公道,没有刻意压低我们的价。我心里明白,不是对方厚道,而是看在沈大人的面子上,不能驳了情面罢了。”
云锦烟想起这段日子以来碰到的沟沟坎坎,言谈间难掩讥讽。
云罗听罢,便有了几分“乐见其成”的期待。
若云锦烟真能嫁给沈莳之,对于她而言也不失为一个比较好的归宿。当然,前提是沈莳之也是奔着好好和她过日子的前提去,否则,也如当年对待周惜若那般,云锦烟还不如不嫁。
不过,如今的云锦烟家里也不剩什么,若沈莳之肯娶她,应该是真心实意的。
就是不知道两人是否有这个缘份。
“嗯,听你这么说,我便知道自己已经打定主意了。”想了想,云罗便握着云锦烟的手正色道,“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人心换人心,我相信老天是睁着眼睛的,不会辜负你的付出。”说到这些,见云锦烟赞同地点头,她便继续道,“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我也曾跟你提出沈大人是个不错的归宿,若你果真想好了,那便大胆去做吧,我肯定支持你。”
闻言,云锦烟便双颊酡红地反握住云罗的手,激动道:“大姐姐,我想好了。”她郑重其事道,“就是,大姐姐你应该知道他的心思,他对我们家里的事情如此上心,你……”
剩下的话她没说下去,只是静静地望过来。
云罗十分诧异。
云锦烟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暗示她知道沈莳之心有所属,她顿时忍住心底的涟漪面色不露道:“哦?妹妹的意思是……”
“姐姐,我知道他是因为你。”云锦烟直视云罗,干脆道。
云罗重新审视云锦烟一番,突然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