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守舍地被云罗和许太太拉着走到了竹林那边的屋子,听到大声的喧哗,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推门而进,就看到自己那个庶女和朱公子搅合在一起。
旁人都难以想象她当时内心的震惊有多大。
上去把蒋芝娟生吞活剥的心都有。
可是,理智压倒了冲动。
众目睽睽之下,她又能如何?
还不是得装出痛心疾首的模样来掩饰内心的愤怒,难道还让她满世界地去宣布,本来应该在这个屋子里出现的人是云罗和“平”公子,而朱茂芳是原本要说给她女儿蒋芝霞的吗?
事到如今,她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将错就错总比喧闹开的好。
忍痛理清脉络,她不由朝蒋立通幽幽望去。
正好和蒋立通的目光撞在一起。
两人都读到了一致的决定。
蒋立通叹了一口气,然后对蒋芝涛道:“把你庶妹带过来,我有话要交代她。”
蒋芝涛难解地看了眼自己父亲,最后在严厉的目光中屈服离开。
蒋芝霞却是不服气地又闹腾起来,最后被父亲喝止:“别一口一个‘喧人’,她首先是蒋家的女儿,你的妹妹,在外人看来,你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你和朱公子的事情,不过是我和蓄爷口头上提及,并未过什么明路,你别到处嚷嚷闹笑话。如今朱公子肯认下和你妹妹的婚事,哪怕是过府做个妾室,也与你无关。从今往后,你对朱公子不准再存任何的心思,收起你心里的那些小算盘。万一坏了这桩婚事,别怪我发狠直接把你送到庵堂去清修。”
蒋立通下了最后通牒。
蒋芝霞看到父亲动了真怒,总算安静下来,不敢去捋其虎须。
蒋太太闻言,却是眉眼苦涩地垂了头,在她心底,对于今天的结局。她又如何肯接受?
可事实如此。她又能怎样?
正在内心杂乱时,耳畔就传来蒋立通语重心长的话语:“她虽然是庶出的,可毕竟是蒋府出去的。人前人后都要敬你这个做母亲的,你无需介怀。更何况,她向来胆小如鼠,乖巧听话。但胜在姿色过人,一般的男人还真挪不开眼睛。你把她带在身边费心调教一段时间。让她对你言听计从,和自己嫡亲的女儿又有什么区别呢?”
蒋太太知道覆水难收,蒋立通说这些不过是宽慰她罢了。
可偏偏她又反驳不了什么,只能点头应承下来。
估摸着蒋芝娟快要到了。而自己女儿又在一旁虎视眈眈,她生怕等会闹出什么不快来,引得蒋立通对自己女儿厌恶。便催促着蒋芝霞先回去。
蒋芝霞闹了一会,最后见父母的表情凝重万分。一副耐心告罄的模样,就不敢再造次,嘟着嘴委屈万分地离开了。
蒋氏夫妇头疼地看着她离开。
不一会儿,蒋芝娟畏畏缩缩地跟在蒋芝涛身后进来。
泪花点点的她脚步虚浮,好像风一吹过就会倒下去。
整个人娇弱的就像枝头最鲜嫩的花蕾,让人瞧了忍不住心疼。
落在蒋太太眼里,直恨得牙痒痒,一双眼睛就跟淬了毒汁般狠毒。
蒋芝娟一进门就跪在了蒋立通跟前,哭哭啼啼地垂泪不语。
蒋立通沉默许久,最后用听不出喜怒的嗓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蒋芝娟这才抬了头,抽抽搭搭地道:“女儿也不知道,突然冲出来一团黑影把我打晕了,等女儿醒过来,就躺在那屋子里面,被朱……公子抱……在怀里。”
说起这个,蒋芝娟的脸涨得通红。
蒋立通却是不相信她的说辞,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许久。
蒋芝娟吓得立即低了头,绞着帕子的手指根根发白。
“你没骗我?”蒋立通再次追问。
蒋芝娟立即抬头迅速地摇头,一双眸子清澈见底。
蒋立通沉默了一会,并没有再问下去。
倒是旁边的蒋芝涛一脸狐疑,盯着蒋芝娟的脸上上下下地扫视:“妹妹,你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这么久什么都不知道,这说不过去吧?我们冲进来的时候,可没看到你推开或者抗拒朱公子啊?反倒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啊!”
蒋芝娟闻言,双目泛泪:“我当时吓……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她受惊的模样就像无辜的小白兔,让蒋芝涛的眼中红光一闪,一丝可惜落在心房烫得心尖发颤。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猪,会这么笨吗?就算如此,那后来我和父亲开口问你话时,给了你机会,你为什么不照实说来?要任朱公子一个自说自话?”蒋芝涛说到后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叫嚣起来,怒瞪的眼睛跟铜铃一般大小,那模样别提多吓人。
蒋芝娟吓得泪如雨下:“大哥,你说这个真是冤枉我了,当时你们一堆的人冲进来,我脑子整个乱哄哄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害怕,哪里还顾得了其他?也压根就没去听朱公子说了些什么,我是到后来才意识到朱公子的话居然是那个意思……”
蒋芝娟声声哭诉,婉转啼哭,直让人听得肝肠寸断。
蒋立通见状,脸上表情变化莫测,最后露出相信的神色。
冷眼旁观的蒋太太却是看了暗自心惊,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蒋芝娟陌生而遥远,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带了面具一般,雾蒙蒙的,瞧不出真假。
她,是不是看走眼了?
他们一家是不是都看走眼了?
两榜进士、世家出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