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
云罗愕然。
旋即就明白了——
难道是陈靖安?
……
可万一不是呢?满了三日,芸娘就会真得昏迷不醒,自己岂不是害了她?
她一下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个芸娘,这样的玩笑也能开。
她可真是胆大妄为。
不就是因为探听到许太太有要把她许配到新泽去吗,至于这样吗?
新泽……
新泽陆家……
陆远廷……
云罗恍然大悟,原来姚妈妈这段时间的耳提面命是为了这个。
可是,就算许太太有这样的打算,芸娘也不应该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这与以死相逼相差无几。
哎……
一团乱麻中,感觉到有人拉自己的袖管,云罗抬起头,望进哀求的眸子中,才意识到柳云还在等她的答复,不由回过神来对她说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吧,守在秀床头,好好服侍。只是,以后再也不可任着主子胡来,万一出事,你担待地起吗?”
云罗言语淡淡,却成功地吓到了柳云。
柳云脸白如纸,忙不迭地点头。
云罗的眼底就透出满意,转身回了芸娘的房间。
*******
“陈靖安,有位姑娘要见你……”陆川斜倚着门框,好整以暇地看着房内的陈靖安。
正沉浸在公务中的陈靖安没有立刻去理会陆川,依然忙碌着手里的活。
耳边就传来陆川更加**的话语——
“嗯,让我想想那姑娘是谁,怪眼熟的,哦。是新央许知县府上的人……”
陆川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道如脱兔般的身影跳到他眼前,拉着他的衣襟语无伦次道:“许知县家里的人?是谁?人现在在哪?我马上去见她!”
陆川就拨开胸前的禄山之爪,闲闲道:“人啊,在书房见大人呢……”
他刚说完这句,就看到陈靖安迫不及待撒腿就跑的情景,比兔子还滑溜。带起阵阵疾风。不禁哑然失笑。
臭小子,瞧你这猴急的样子。
老大看到人家都没激动成你这样。
边想就边摇头晃脑地往书房走去。
陈靖安跑到唐韶的书房门口,看到那扇黑漆漆的大门。不由心跳加速,满脑子被陆川那句“新央许知县府上的人要见你”给塞得结结实实,想也没多想,就推门而入。
一进门。就后悔了。
一只脚跨进了门里,不知道是进还是出。
顿时。耳畔响起唐韶略发沉的声音——
“进来,把门带上。”
虽然没有责备,不过还是让陈靖安当头淋了一杯凉水。
他敛去身上所有欢快激动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迈出沉稳的步子,然后随手关了门。
“大人,”陈靖安得体地拱拳行礼。可眼睛早就偷瞄到了旁边同是站立着回话的女子身上。
一袭月色中衣,外罩暗红色的比甲。下面湖色长裙,眉目清秀,身姿瘦削。
不是红缨是谁?
红缨,云罗的丫鬟。
陈靖安一下子有些泄气。
他以为是芸娘派人来找他呢,结果是云罗的丫鬟。
陆川也真是的,话也不说清楚,害得他白高兴一场。
唐韶抬眼触及陈靖安略有些耷拉的脑袋,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可还没到眼底就已经消失无踪。
他略有些严肃地指了指红缨对陈靖安道:“她有事找你,云秀有话要转告你。”
云秀……云罗?
云罗有话要转告他?
陈靖安一下子觉得老大看他的目光里充满着妒意。
凭老大对云罗的情愫,自己居然成了那个“被找”的人,老大肯定要吃醋了!
陈靖安顿时觉得自己浑身长满虱子,又跳又痒。
眼巴巴地看着唐韶,干笑着解释道:“云秀找我,不是搞错了吧?”感觉到老大的嘴角抿直了一条线,他不由心底咯噔一下,赶紧解释,“我顶多也就和云秀稍稍有过接触而已,可能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觑着唐韶的嘴角抿得更直了,他不由暗自叫苦不迭,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云秀,你干嘛没事找我啊,瞧老大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他不由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不过,有大人在,有任何事情,云秀也肯定是找大人帮忙,我不过是个跑腿的、打杂的……”
说出来的话越说越离谱。
唐韶就皱起眉头打断道:“胡说些什么,云秀有话要转告你。”
唐韶加重语气说了“云秀”三个字,总算止住陈靖安的聒噪。
“哦,哦,哦,你说,云秀吩咐你转告我什么?”陈靖安从善如流之余,立即转身面对红缨和蔼可亲地发问。
红缨就冲他曲膝一礼后,道:“秀让我转告陈大人,说许家秀昏迷不醒已经有两日,明天就是第三日了。不知陈大人可有救人的良方?”
然后就静静地等着陈靖安的答复。
芸娘昏迷不醒?
两天……明天就是第三日……
芸娘用了他给的药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芸娘用此最后的一招?他曾反复告诫过她,这药丸药性猛烈,若不慎拖过三日,就是华佗再世也难以妙手回春。
芸娘……
陈靖安只觉得青天霹雳,眉宇间的神采飞扬一瞬间没了踪影,只剩阴郁颓败之气覆盖。
等他抬头激动地看向红缨时,墨黑的瞳仁中是毫不掩饰的哀恸和怜惜。
“为什么芸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到这个时候才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