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心腹幕僚张松面露迟疑,有些不确定道。)
“人家都把手伸到两江地盘上了,哪还有客气不客气的!”
吴可却是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见幕僚脸色纠结,他撇了撇嘴不屑的说了句:“难道你没发现曾国藩的表现有些古怪吗?”
“曾国藩的表现?”张松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
对于宝庆会战,湘鄂集团中有一个人的态度始终暧昧,那就是湘军主帅曾国藩。按理说,作为湘系集团的一员,他与骆秉章和胡林翼等人具有共同的根本利益,不该“众人皆醉我独醒”,何况后来连湖广集团都转为支持湘系集团的战略。曾国藩的暧昧显然与他肚子里的小九九不无关系。
“大人怎么看?”张松回过神来问道。
“我能怎么看,不过一野心之辈罢了!”
吴可连连冷笑,嘴角满满都是不屑之意:“从曾国藩本人在石达开进军湖南后发出的“早知如此,自去冬令萧张并力南路(石达开部),不令凯章(张运兰)图景德镇(杨辅清部)也”的自悔之词,亦已承认了在未消除石达开部威胁前进攻安庆是不明智的,他这是心中明白装糊涂啊!”
张松点头附和:“是啊,曾国藩今年那么着急攻打景德镇杨辅清部,不就是为围剿安庆做准备么,这人野心确实不小!”
“嘿嘿,他的野心何止是不小,本督看来那是大得很!”吴可摇了摇头轻笑道:“可惜他不是两江总督,想要加入两江战事还得问本督答不答应!”
因为湖南的局势不利,湘军主力的注意力大部分都被吸引过去,根本没暇北顾增援两江战场,就连之前对安庆的试探都很快缩了回去。
……
吴大总督有闲情逸致与身边幕僚关注湖南的战事,同时还兼顾了金陵方面的清军后勤统筹,苏州城里的盐商们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
自从两江总督吴可在一干属下官员面前,说了想要插手盐田事务搞钱后,消息很快就从与会文武官员口中传了出去。
这一下可就捅了马蜂窝,苏州城里那些住着奢侈园林的盐商们吓了一跳,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找关系打探具体情况。
最后一打听,才知道因为军费短缺吴大总督才想从盐利上捞点银子补贴不足。
这下盐商们更是急得不行,如果只是吴大总督个人想要搜刮银子的话,他们还可以主动送‘货’上门,打消吴大总督直接插手盐务的想法,以保障他们自己在盐务上的巨大利益。
可问题是,吴大总督如此迫不及待搜刮银子却是为了军费,金陵之战打得那么激烈他们又不是瞎子看不到,几十万清军与数量更多的长毛战了个昏天黑地,每天都要消耗巨额钱粮。
军费就是一个无底洞!
就算盐商们一个个家财万贯,也经受不起二十来万清军的疯狂消耗。
再说了,两江之地经过这么长时间大战,盐税之利已大不如前,盐商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一边要防备长毛军队突然打过来将他们打了土豪,一边又得花费不菲代价打点上下关系,能够得到的收益比之往年可是缩水太多。
当然,就算再缩水那也是一大块肥肉,能够参与其中的无不是江苏的大豪商,个个实力雄厚财势通天,要不是如今天下动荡局势不稳,以他们的势力联合起来真不一定怕了两江总督。
盐商们还没商量出个对策来,听到消息的苏南富豪们,自觉有那实力的无不蠢蠢欲动,希望加入盐业的圈子之中。
商人们的行动效率真不是开玩笑的,特别是在财富盛宴的过程中,一个个都积极活动两江衙门的属官们家里一时门庭若市,无数或相熟或不熟的商人带着丰厚礼物上门,希望能从官员们口中知道更多的消息和内幕。
……
“诸位,最近日子过得很潇洒啊!”
吴可高坐总督衙门大堂,望着堂下文武官员忍不住打趣道。
今日是衙门里三天一次的例会,一边听取属下官员们的情况汇报,一边商量着解决遇到的棘手问题,同时也兼交流同僚们之间的‘感情’。
堂下一干官员不由得连连苦笑,他们倒是十分享受每日宾客临门的日子,可是商人们那丰厚的礼物也不是那么好收的。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也得替商人们问清楚吴大总督心中的章程。
吴可也没隐瞒什么,将心中想法一五一十道出,然后征求了手下官员们的意见,看有没有什么重大疏漏和改,进的余地。
盐利作为大清主要财政收入之一,自然由国家垄断买卖。
就算放在后世食盐也是国家专营,吴可没打算破坏这一规矩,他主要改变的不过就是盐业的分销商制度。
之前他特意了解过,由国家专营的盐场所出食盐,基本上都被那些势力庞大的皇商和官商门瓜分干净,按照省份或者区域采购食盐然后分摊到更下一级的分销商手里销售至普通百姓家。
说白了就和后世的地区代,理商和二级sān_jí甚至更下一级分销商的情况差不多,他要做的就是增加地区代,理商的数量。
因为食盐买卖带着极其浓郁的官方色彩,贩,卖食盐中的猫腻不小利润更是极其丰厚,某些富商就是有钱也入不了门,只要放开口子愿意假如盐商行列的富商大贾真的不要太多,悟可却是一点都不担心捞不到足够银子。
官员们对此倒没多大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