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半向后靠在舒适的软塌上,心里却没来由的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而他却不知道那事情是什么。
忽然握起拳,用力砸了软塌一下。
该死!
自从那个女人不在了之后,好像什么事都不对劲了,就连见到些人,都要莫名其妙的疑神疑鬼。
此时南宫凌还不知道,他一时疑心让井潇去做的这件事情,在之后避免了多大的灾难,若不是他让井潇去查了那些人,也许他和阮烟罗,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面了。
此时此刻,阮烟罗正在通往长安谷的路上行进着。
出城的那天,她心里只巴不得离这里远一点,离那些纷乱复杂的事情远一点,因此催着兰月兰星拼命赶车。
可是走过一日之后,她平静下来,心里却突然空落落的。
那个男人当真是个妖孽,明明才跟他在一起没几天,却好像会魔法一样,把她的生活填的满满的,此时一分开,每离京城远一分,她心里的失落就多一分,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人生生剥离了。
第二天马车的速度就慢下来了,阮烟罗有意无意的总是会往后面望几眼,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既希望他能追上来,又不希望他追上来。
她还没有想清楚,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些乱成一团麻的思绪,就是那人男人追上来,她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好。
可是如果那个男人真的追上来,阮烟罗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心思,必然是极为高兴的。
这是一种极为矛盾的感觉,想与不想间,心有千千结。
马车慢慢的行了两天,阮烟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回了多少次头,但始终没有任何人出现的影子。
一颗心慢慢凉下去,阮烟罗不由苦笑,她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跑了,以那个男人的骄傲,怎么可能追上来?
她前两天的期盼,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第三天快要天黑的时候,她与早就出城等在路上的颜清一行人汇合,她们本该在第三天一早就到达汇合地点的,可是因为她刻意赶慢了马车,所以硬生生迟了一日,颜清都快等不急往京城方向去找她们了。
汇合之后,阮烟罗让颜清带着长风军先回长安谷,长风军对她红颜将军后人的身份一直都不认可,来京中的这些人都表现的这么明显,那长安谷中的长风军只怕会对她更为排斥,阮烟罗不想在这些事情上费太多心思,因此让颜清先回去打点。
颜清不放心她的安全,一定要留下来保护她。其实对于这件事情阮烟罗反而不太担心,她这一趟是去为皇帝取药的,皇帝一定也不希望她出事,因此一定会做些敲打,如此一来,她这一路上的安全反而不成问题。
不过颜清一直坚持,阮烟罗想了想,就让颜明带了几个人留下,其他人还是跟着颜清回去。
颜明一听能为阮烟罗做事立刻高兴的摩拳擦掌,他在这位主子心里的印象可实在不怎么好,在接连见识了阮烟罗的几次行动,尤其是帮着卫流离开京城这件事之后,颜明对阮烟罗的能力,手段,心性,都有了一个极深刻的认识,知道这个看起来弱质纤纤的女子绝对有资格成为他们长风军的主人。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扭转阮烟罗心里对他糟糕的印象,因此一听阮烟罗让他留下,立刻帮着阮烟罗把颜清往回赶。
这可是他表现的大好机会,别阻碍他立功。
众人一起歇了一日之后,第二日颜清就带着长风军先行一步,阮烟罗则按照正常的速度往长安谷进发。
经过前两日一次一次由希望到失望,她也冷静了下来,知道南宫凌绝对不会追来。
而且现在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如果三个月之内回不到京城,不仅是她自己的命,阮老爷,红叶,这些她在乎的人,也一样都会有危险。
南宫凌回到府中没多久,井潇就回来了,他对南宫凌说道:“王爷,查到了,出城的那个将领姓朱,叫朱效成,是青阳郡游击将军,负责青阳城附近的防务。”
青阳?这地方在天曜的西边,阮烟罗也是从西门出的城,倒刚好是一个方向。
南宫凌第一时间就想到阮烟罗。但只是一念及此,他就眉头微微一皱,对自己的这种想法极为恼怒。
那个女人,究竟还有什么值得他去想?
然而他忽然一顿,一个念头猛地涌上脑海。
朱,如果没有记错,长公主的母家就是姓朱,长公主母妃地位不高,家里的父兄也一直只是在外地做些小官。
难道长公主今天说要见的人,就是这个朱效成?
南宫凌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墙边。
墙上挂着落地的帷幔,南宫凌用力拉开,露出一幅占据了整面墙的巨大地图。
在地图上找到青阳的位置,仔细查看,青阳是天曜中西部的几座大城之一,但并非必经之道,要往西边去,有好几个选择。
他转头向井潇问道:“他为什么这么急着出城?他出城之前都见了谁?”
井潇微微一怔,但他早就习惯了南宫凌的行事做风,他让他去查一件事情,通常都是连着那件事情之后的五六七八都要查清楚的。
因此一怔之后立刻说道:“据跟朱效成一起的其他将领说,他出城是因为驻地军务繁忙,但他出城之前曾跟长公主见过面,还聊了好一段时间。他是长公主母家的人,论关系,长公主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