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沉默了一会儿,因为除了五个萨雷阔勒人之外,谁也想不出他们在深山荒谷里还认识什么人,跟谁交往过。
换句话说,勘界队发现他们之前,他们所有的经历,只有他们五个人心里有数,其他人都一无所知。
“咱们看看另一个嫌疑人吧,尚卫民这个人的确是被杀,而且是被冉奋强杀死的,他自己也招认了这一点。”林瑛提醒说。
“尚卫民跟吕侠、杜建生也不一样,他在云塘镇可是一直生活了很多年,还爱喝酒,别人应该对他很了解吧?”
“等一下,”华鬘忽然想起来什么,她说,“咱们先想想,这些人到底是谁吧!从勘界队的记录来看,山谷里一共住着五个人,他们分别是戴头箍的、大侠、卷毛、聋子,还有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
“现在我们能知道的是,刺杀言桩的吕侠很可能就是大侠,那么卷毛、聋子、头箍到底是谁呢?另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又是谁呢?而且,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沈老师,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有话就说嘛。”林瑛说。
华鬘笑了一下:“你们人类,都是十八九岁上大学吧?”
“我们人类?……”林瑛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沈老师,你不要用火星人的视角开玩笑了哈哈。”
我见华鬘又说错了话,连忙打圆场说:“就是,别开玩笑了,你赶紧说!”
“好吧——我的意思是,如果杜建生和尚卫民是萨雷阔勒人的话,他们可是2004年才回来的吧?2004年到现在只有十二年时间,但两个人的孩子都上大学啦——就算他们立刻结婚生子,也没有十一二岁的大学生吧?”
华鬘的一句话就让办公室再次沉闷下来——刚才我和林瑛讨论了那么嗨,结果把常识性的东西都忘记了。
“我有个办法。”我举着手,打破尴尬氛围说,“可以去找那个发现他们的勘界队员问一下啊!”
“好办法,拿上这些人的照片。”林瑛说。
“等等,”我忽然一拍桌子,“还有一个人的照片也带上!”
林瑛通过当地警方找到了林杉,他如今在西安的一家勘察设计院工作。
“事不宜迟,不过我最近走不开,要不你跟沈老师替我跑一趟西安?”
这应该是华鬘第二次来飞机场了,上一次还是追捕金满山,坐轻轨刚下车就遇到情况,我俩当时没进飞机场的门儿就掉头“飞”淞山市里了。
“飞机怎么玩?就这么个大铁桶子也能飞起来啊?”华鬘坐在位置上,不停左摸右摸,把座椅一会儿弄上来,一会儿弄下去的。
“别乱弄,后头的乘客会不方便的。”
“哈哈,有意思。”飞机腾空而起的时候,别人都在闭目养神,偏偏她开心得像个孩子。
因为飞机晚点,所以起飞之后,已经接近午夜了。空姐只好匆忙急着发餐,华鬘大喜过望。
“哟哟,这个不错,能再来一份吗?”
“女士,我们先送餐,如果有剩余的就给您送过来。”空姐礼貌地笑着说。
“真是太好玩了,阿修罗要有这东西就好了,我们跟天神打仗也不会那么费劲了。”她压低声音对我说。
空姐很快又拿来一份飞机餐,华鬘开心地接过来,但空姐刚转过身去,餐盒里面就只剩下餐具、锡纸盒和包装塑料纸了……
“多来几份呗……”华鬘嘿嘿笑着说。
“好、好!”空姐使劲掩饰着脸上的尴尬,匆匆向机尾走去。
周围的一些乘客听到了她的话,都纷纷看向这里。不过华鬘毫不理睬,她继续特别开心地摸这摸那,还把杂志拿出来,一页页翻着。
不一会儿,空姐拎着一个口袋,装了五份餐食过来。她弓下腰身,彬彬有礼地递过去。
“女士,这是您要的加餐。”
华鬘放下杂志,看看那一塑料袋飞机餐,又看看空姐。
“你是想侮辱我?”
空姐一下子愣在那里,我也怔住,回头看看“华鬘”,发现她的眼神动作已经变了。
我赶紧看表——果然,秒针刚过零点,华鬘已经变回沈喻了。
“这是——她点的?”沈喻终于意识过来,她看着我问。
我使劲点头。空姐此时拎着一堆饭,还弯着腰,姿态怪怪的,她看我俩大眼瞪小眼的样子,满脸写的都是迷茫两个字。
“收下,然后你都吃掉。”沈喻指指飞机餐,冲我言简意赅地说。
“可是……”
“可是什么?你胃大,又不好意思跟人空姐要饭,我都拉下脸来帮你要了,难道还要我替你接着吗?”她一连串喷出一堆话来。
周围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我,纷纷露出“原来是这样啊”的表情。
也对,相对于沈喻这种苗条靓丽的美女,他们更愿意相信我才是能吃下这么多盒饭的人。
我只好红着脸,从空姐手里接下五份飞机餐来——这还得谢谢华鬘,她当时要多说一句“还剩多少我全包圆了”,那现在就不是这么寥寥几份的问题了。
空姐朝我的微微点头,笑着说:“先生,祝您用餐愉快!”
愉快个棒槌啊愉快!你们航空公司这盒饭,能吃下一份都已经很困难了好吧?!
沈喻看她走远,狠狠在下面掐了我大腿一把。
“怎么回事?!怎么一睁眼跑飞机上来了?咱们这是去哪儿,不会是去新疆吧?!”
“是去西安——你睡着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