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酒鬼不能喝酒的时候,心中大概是想死的。别人不清楚,郑玄祯自己觉得自己现在就想双眼一闭,两腿一蹬,眼不见心不烦。
因为“盗元丹”的原因,郑玄祯的伤势好得极快,只是两天时间便已经可以下地行走,只是伤及了肺腑,白重不让他碰酒,这就馋苦了他,每日里看着徐宁和白重拖着一条板凳坐在院子里喝酒,那幽怨的眼神,像足了深闺里的怨妇。
这几日安定下来,小姑娘周嫣总是一寻到机会就往小院里跑,哪怕不说话,就只是看着眼前这三个大哥哥聊天打闹,她都觉得日子过得十分满足,远不是之前无聊的日子可比的。虽然以前小姑娘也有充足的自有时间,但是因为父母亲整天忙着家里的生意,所以大部分时候小姑娘所感觉到的只是深深的孤独与无聊,只是姑娘还小,又是养尊处优一般长大,所以所谓的忧愁其实也算不得忧愁,一转眼就烟消云散啦。
庭院深深,曲径通幽,树上的叶片已经掉落殆尽,当然有时候也能看到一两个意外,枯黄的叶片紧紧咬着枝干,在秋风中颤栗,丝毫没有妥协的意味。阳光已经收敛了温度,光线有些惨白,就像现在郑玄祯的脸颊。
在周家重新请过了江湖郎中较过了双手骨骼,郑玄祯悬在胸前的双手的包扎总算是顺眼了一点,山上之人的气腑之中的那股灵气本来就对自身的伤势有着很好的疗伤效果,再加上“盗元丹”的元灵气息,虽然才两天时间,郑玄祯已经能够感受到两条原本毫无知觉的臂膀开始像是重新抽枝长芽,里面的碎骨慢慢合拢聚集,渐渐吻合生长起来。
周家平时很知晓轻重,从来也不会主动过来打扰三人,只是有一个小姑娘却是从来也不管这些东西,三天两头往这个偏院跑。
这日里,小姑娘吃力地拎着一盒吃食,走两步歇一下,终于到了小院门口,让徐宁过去接过食盒,小姑娘大手一抹额上的汗水,大大咧咧地走到院子里的小板凳上。
“宁哥哥,上次你们好厉害,尤其是你,一个人打倒了那么多人,你是不是他们里面最厉害的那个人阿。”小姑娘瞪着个大眼睛,一脸期待。
徐宁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我们三个人里面最菜的那个。”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骗人,玄祯哥哥和白重哥哥就只打败了一个人,而你一个人就打败了那么多人,肯定是你最厉害了。”
“哎哟。”郑玄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面挪出来,“嫣儿阿,你这话真的太伤人了,不行,我胸口疼,让我揉揉。”
郑玄祯一脸悲戚,突然发现自己现在两条手臂都废了,脸上有些尴尬,连忙改变话题,“嫣儿,今天又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啦。”
小姑娘伸出双手掰着手指说道:“有杏仁饼,桂花酥,柿饼,芙蓉糕,红豆糕……”
小姑娘数地一本正经。
郑玄祯连忙跑过来,“嫣儿,你怎么知道我们都饿了?真聪明,哥哥爱你哟。”
没想到小姑娘朝着郑玄祯吐了吐舌头,说了个让在座三人汗颜的话,“我才不要玄祯哥哥喜欢呢,我只要宁哥哥一个人喜欢就好了。”
白重一口酒喷了出来,与郑玄祯对视一眼,皆是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徐宁,“唉,我说宁小子,你这样就不道德了吧,人家嫣儿才多大,你都人心下的了手?”郑玄祯唯恐天下不乱。
徐宁啐了一口道:“郑玄祯你大爷的,滚滚滚。”不过倒是有一丝红晕渐渐从少年的脖颈处升腾开来。
白重在一旁喝着酒,看着戏,挺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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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秦皇在御书房内吹胡子瞪眼,只是这次除了老般配的宰相白杨和国师韩真,还多了一个叫林秋荣的一剑阁剑客。
秦皇将面前杯子里的茶水饮尽,狠狠呼吸了就大口气,犹自气不过,将手重重拍在离案上,有些萎靡的宰相大人身子一震,抱着朝笏一揖到底:“皇上阿,老臣有罪阿。”
“你也知道你有罪阿,成,这还是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这么看得清,朕就治你个管教不严之罪,正好你孙子的欺君之罪你也一并罚了,等会儿就自己脱了这顶乌纱,回府去吧。”
白杨愣了愣,一脸疑惑地看了看一旁站立的国师,小声道:“啥?还真有罪?”
“嘀咕什么呢?”
白杨心中惶恐,突然跪拜下来:“皇上,老臣冤枉阿。”
秦皇死死盯着这个老不死的,离案上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一旁的国师韩真实在是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再顾忌在什么地方了,前仰后合,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林秋荣此刻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
秦皇将案上的一道奏疏直接砸给白杨,恨声道:“自己看,这才多长时间,昂?你这孙子又砍了朕的一方城主,感情他天生和城主犯冲是吧?”
见着林秋荣的笑脸,秦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干你姥姥的林秋荣,你平时是不是就教着徒弟怎么无法无天怎么来?你个驴操的,胆子真的挺肥阿,一人一剑挑了人家一个一流宗门,怎么着,觉得一剑阁地方太小了?要开个分店?你以为你是老神仙阿,人家老神仙当年挑了一个宗门是因为人家有这个实力,你算个什么东西?有本事你不要受伤阿,有本事你不要来找朕让朕给你擦屁股阿,多大的人了,连拉个屎都不会,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多厉害的剑仙人物,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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