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月明星稀,很不适合夜行。
但有一辆新来的马车内,有了些许动静。一道修长的身影与一道娇小的身影相映成趣,缓缓走出。两人正是装扮成秦无颜的醉羽凡,和平凡无貌的莫语。
两人出现在月光下时,黍离不禁眼前晃了晃,这俩货,不,俩主子竟然尚穿着平日的服饰,除了莫语身多了一件斗篷。再瞧瞧自个儿与行迈,均是一身夜行衣下裹身,除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手都戴了特制的手套。
行迈倒是没有什么深切的感想,除了最初的一愣之外,便坦然淡定地前,小声道:“主子,是否准备前往?”说是小声,其实周围半里地内的人,只要懂点功夫,皆能听到。
醉羽凡淡笑着扫视周围一圈,预料之地看到青衣畏畏缩缩地躲在不远处,点点头:“这便出发。”说罢,牵着莫语的手,义无反顾地朝漫漫黄沙走去。
行迈见到主子离去,也便跟了去。反倒是黍离,看看前面走着的醉羽凡和莫语,再瞅瞅自个儿和行迈,凑到行迈耳边小声道:“现在什么情况?咱们与主子的服装是不是反差太大?”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行迈撇撇嘴,他也不知道这两位主子夜里偷偷出门,还能穿得这般光明正大兼随意,好似半夜出来幽会散步似的。还别说,他俩牵着手,缓缓走在黄沙之,在淡如水的月光下,还真像一对散步约会的热恋男女。
等等,他们走到黄沙之了?
行迈定神看去,吓了一大跳,连忙拉扯着仍在发着牢骚的黍离往前狂奔:“少唧唧歪歪的,主子已经走远了,咱们再不跟,出了什么事看你怎么担待得起?”黍离也才被惊醒了过来,暗叹自己最近怎么了,做事怎的这么不稳重起来。
收起了一切心思,两人运功全力跟随着醉羽凡和莫语进了漫漫黄沙。夜晚的沙漠看似异常宁静,醉羽凡和莫语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月光下留下偎依在一起的长长的一道影子,在地移动着,更显得静谧。
沙漠与绿地不过一线之隔,好似沙漠是一汪沙海,绿地则是岸边。
当醉羽凡一行四人在沙漠越走越远时,藏在绿地各帐篷营地的那些来自全大陆各个地方势力的围观群众,纷纷走了出来,包括躲藏起来的青衣。
青衣装作刚刚被吵醒的样子,连忙在暗处留下记号,匆匆忙忙追赶醉羽凡和莫语而去,脸急躁的样子,好像她真的刚睡醒,发觉自己被丢弃了,仓促追赶的样子。
其他人瞧见了,纷纷摇头:“又是几个傻子,为了一颗舍利子连命都不要了。”
“是啊,这片沙海,白日进去都要九死一生,没有纠集足够的实力,不要轻易踏入,否则想要逃出来都难。他们倒好,不过三四个人,也不准备什么,那么轻轻便便地走进去,当真以为沙海在月光下很是宁静呢?”
“唉,人家要犯傻有什么办法?你瞧后面那名长相不赖的女子,还以为她聪明一点,原来不过是睡着了没赶。本来她命好,说不定能够逃过一劫,结果还傻乎乎地一个人跟了去。这要是跟了,一起死了还有个伴儿;要是追不,一个人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可惜了那么美的女子,咱们怎么不早点反应过来,将美人儿拦住倒是功德一件!”有人开始猥琐起来。
另一个一巴掌拍在他的头:“想要美人儿,你追去把人家救回来啊。别说白日这片杀害翻腾得厉害,夜晚看似宁静,才更加杀人于无形。”
“是,前段时间有人发觉晚的沙海异常平静,以为可以趁夜捞点好处。结果,才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只剩下半个人出来了。”
“什么叫做半个人?”
“那人半截身子没了,一路哭喊着爬出来的。结果还没爬出沙漠,被一道光击,连头也掉下来了。那场景,见了一辈子难忘。”
“这么说,这几个人当真是找死了……”
围观的人群后来,站着几个锦衣华服的人。其一个问道:“大皇子,咱们可要追去?”
那人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月夜下沙丘缓步走动的几道身影,道:“不急,反正有青衣跟着,咱们不急。”
……
却说月光下,沙丘。
醉羽凡牵着莫语的手一路缓步前进着,看似轻松写意,不过是他们两个在适应沙海的阵法。
“这个大阵,白日会黄沙漫天,直接挡住人的视线,以此干扰走向,让人发觉不了墓地所在。到得夜晚,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平静而安全,使人放下戒备心,再在猝不及防之下计,轻则永远走不出去,重则丢了性命。”醉羽凡一边走着不可思议的步子,一边解释道。
莫语在阵法的造诣,虽不打小将各种阵法当玩具的醉羽凡,但在整个神州大陆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所以,醉羽凡说的东西,她都明白清楚。不过,有醉羽凡破阵,她也懒得动手,由着美人师父亲自动手,将她保护在身后。
一路在沙丘走走停停,醉羽凡和莫语两个深懂阵法的人,倒是走得很是潇洒闲适,苦了后面跟随的黍离和行迈。他们两个当初在训练的时候也曾接触过阵法,但他们接触的层次哪里攀得醉家老祖的高度。所以,即便两人略微懂些,由于距离醉羽凡和莫语远了,也只能磕磕碰碰地保证自己不被阵法所杀,身不时被一道道银光所伤。
也幸好是他们两个武功高强,对敌经验又丰富的人,在高度集注意力的情况下,这才能保证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