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朝颜重新睁开了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纳迦许的侧脸。
“你回来了?我的小伊莎贝拉!”纳迦许笑道。
在短暂的停滞后,平朝颜忽然抓住了纳迦许的衣领。
“我……不想当伊莎贝拉。”平朝颜的手微微颤抖着。
“我知道,我早知道。曾感受过自由的快乐,又怎会甘愿重回枷锁之中呢?”
“你全都知道?”
“当然,我总不至于复生之后一点正经功课都不做。”纳迦许笑得很温和,却又自有一股掌控一切的从容气度,“我知道历史对‘你’的评价,从血族方面,再到人类方面,也知道过去大概发生了什么,虽然不了解细节,但也无伤大雅。在曾经我统治的时代,纳迦许家族绝不会容忍女族人遭到任何人任何形式的压迫,显然我的后人篡改了我留下的律令,以满足他们堕落的私欲。不过没有关系,现在我回来了,我能把一切都改回来,开一波历史的倒车。”
“你居然都知道了,为何还要让我承受如此苦难?”
“小伊莎贝拉总得先醒过来,我才能让你在明智的情况下,做出选择。况且,在收复血境之前,我们也希望你能回想起有关敌人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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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只有一个想说的。”
“什么?”
“不要进攻凡派亨特。”平朝颜说。
“……为什么?”纳迦许眉头微蹙。
“因为晶暮当亡。”
……
凰时清也重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是她在鸣岐殿空舰上卧室的屋顶。尽管域外天魔的化身都有活傀儡化自主行动的能力,但在吸血鬼骑士集团突如其来施放梦境术法拘束她的意识之时,平朝颜恰好还在跨身演出,没来得及加以布置,直接导致了凰时清的昏厥。
“你醒了?”一个平稳清澈的少年身影传来。凰时清听得心里一颤,忐忑万分,在思想斗争了一会儿之后,她转头一看,居然还真是弦晴信坐在她床边,吓得凰时清直接在床头缩成了一团,连背都靠到了墙上。
“……怎么是你?”凰时清惊惧地瞪大了眼睛,“他们怎么放你进来的?”
弦晴信有些奇怪地看着凰时清:“刚才我们不是一起在驱逐血炼老祖的斥候么?你突然晕倒了,然后我把你送了回来,很奇怪么?”
“可是他们不应该放你进来的啊……你是个人类,还是个男的,以他们的脾气,怎么可能允许你做……那么危险的事!而且,和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呸,你一个人类男子在没有监视的情况下,进入只有我的卧房,伤风败俗!他们不阻拦的么?”凰时清又疑惑又害怕,在床上墙角形成了侧卧版本的“害怕,凰时清限定”。
“大约是因为舰上凤族忙于战斗,无暇严格管理了。”弦晴信表示,“我回来的时候,众多凤族修士都在往前线赶。”
“往前线赶?决战了?”凰时清的注意力总算转移了一点。鸣岐殿这次大举出动,乃响应玄煌御武征召,为紫云阁解围,而血炼老祖统合势力也不会轻易让他们得逞,双方一直以来都在互相试探交锋。假如真的爆发了决战,事情重要程度可比她本人的清白大多了。
“没有决战,只是血云府的妖道集结起来发动了一次反扑。”
“那么还好……等等,你是怎么把我送回来的?”凰时清又猛地关注起了眼下的事。
“抱回来的。”弦晴信面无表情地说。
闻言,凰时清急得都炸毛了,她先双手插入青丝间疯狂摆动,把头发搞到乱糟糟的,然后又把遍布红晕的脸整个捂住了:“啊啊啊啊啊!要死啊!如果让他们看到了,我的名节都毁了,还连带师尊声誉受损。更难受的是,殿里的直男癌们又要对我"d fu"羞辱了,我最受不到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听就发……算了,不说了,反正你懂我的意思。”
“你问心无愧,有什么好怕的?”弦晴信苦笑着摇了摇头,“鸣岐殿的凤族贵胄们,可不止你说的直男癌而已,门户之见与血统论观念,一个比一个严重。即使没有今天的事,你不一直受到排挤和中伤么?我倒还有点奇怪,秦渊虽算不上睚眦必报,但也杀人如麻,怎么到你这儿,那么能忍了?”
“别提秦渊!”凰时清气得用力挥了挥手,“秦秦秦秦秦!我也不想数到底有几个秦!每次都是,烦死了!”
说到这,凰时清低下头准备整理衣服起床,然后却愣了一下。
我的青纱长袍呢?穿在身上的,那么大一件青纱长袍呢?怎么只剩下里面一件……那么薄那么透的……
凰时清再度脸红到仿佛快要爆炸,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像看怪物一样死死盯着弦晴信:“我的衣服呢?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把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弦晴信微微一笑,俯身靠近了凰时清一点。
凰时清头皮发麻,仿佛遭遇五雷轰顶,只听嘤咛一声,把头也塞进了被窝里,带着哭腔说道:“弦晴信,你这个混蛋,我对你多么好,你却……我之前没和你说过我到底想怎么样么?你给我等着,我马上整理好,我出来就把你的狗头砍下来拍烂!等等,床上怎么没有血?不可能啊……难道我以前已经……”
弦晴信无奈,再度苦笑:“没瞎想了,其实我什么都没做。难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么?”
“当然不堪了。现在我一闭上眼,脑袋里看到的都是……都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