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裕来到安月儿的房间时刚入睡。自从回了郡主府就不和安月儿住在一起了,但房间确实紧挨的。听到动静迅速起身来到了安月儿房间,在她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安裕正坐在床边为熟睡中的安月儿掖好被角。进来时脸上紧张的深情,安裕对她感激的一笑,接着单膝跪地,“安裕见过郡主!”
知道她是郡主的人没几个,想必这也是战长缨的心腹了。等等,刚才她看安月儿的神情,再加上他的名字。
“你是月儿的……哥哥?”
“是,多谢郡主对月儿的照顾。”
“不用谢我。微微一笑。
原来月儿还有个哥哥,可却从未听她说起过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郡主的到来这这座小城起了阵阵涟漪。
“一个傻郡主,本官还不放在眼里。”
在一间密室里,李牧站在一个全身都被宽大的斗笠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容的人身后。
“是吗?据我所知,令公子至今还下不了床。”
略带嘲讽的声音自斗笠下传来,不辨男女。
李牧听了斗笠人的话,肥胖的身躯轻轻颤抖着,全身散发着阴骘的气息。
“林陌,展鹰,我李牧不杀他们,誓不为人。”
他的宴儿被抬回去以后,浑身是血,胸腔的肋骨全被打断了,双手更是废了。他李牧就这么一个儿子,却被他们打成那样。如果不是他们第二天不辞而别就回了郡主府,他李牧定要让他们全都留在他府上,他府上还没有身份这么高的冤魂呢。
“李大人放心,只要您与我们好好合作,这沂水定然是您的囊中之物,至于那两个侍卫,李大人放心,事成之后,就交给您处置。”
云叔从街上买了又买了几个下人回来,偌大的郡主府才算热闹了起来。安月儿也有鸣蝶照顾顾着,虽说是个小丫头,做事却沉稳干练,人也机灵。下人们也都知道,这郡主府里大小事都是林陌说了算。
“林姑娘,展公子叫您去一趟书房。”
收起软剑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来通知的下人有些惊讶。林姑娘对郡主和府上的下人都很好,可平时却是不苟言笑的。没想到林姑娘笑起来很好看,不似盛放的太阳花热烈,却自有一种淡雅如菊、高贵如莲的气质没想到,她因能够真正驾驭那柄软剑而高兴,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笑容,会让府上的下人如此惊讶。一路到书房,遇到的下人都是那种表情。
等她到的时候,书房里除了战长缨还有严诚凡和许晴柔。那二人不再剑拔弩张。
“陌儿,看你头上的汗,赶快擦一擦。”
有些尴尬的拿过战长缨即将碰到她额头的手绢:“谢谢,我自己来。”
尴尬的别过脸,没有看战长缨,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吗?
战长缨害羞的样子,心情很好自从脑子清醒以后,对人和事都有中淡淡的疏离。总是将自己隔离在自己的空间,她对身边的人好,却不愿别人走进她的世界。
严诚凡和许晴柔对此倒也是习以为常。他们都看出来战长缨的喜欢。
“展公子今天叫我们来,可是查到了什么?”
“你说你府上的丫鬟是唯一一个活着逃出来的,并告诉你是许大夫与李牧串通好下了毒杀害了你娘子是吗?”
“对。映荷告诉我这些以后,我就偷偷的去了许大夫家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证据。结果我看到李牧府上的管家来找许大夫了,还拿了很多银子,说是要感谢他。”
“你胡说,我爹根本就没有收他们的银子,也没有给你娘子下毒。”
“我亲眼看到的,你难道还想狡辩吗?”
“没错,李府的管家是来找过我爹,让我爹将你刚出生的孩子杀死,但是我爹拒绝了。没想到,没过几天你家娘子就和孩子一起出事了。我爹还偷偷的去看了你家娘子,想看看能不能救活。那天回来后,我爹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然后李管家就来了,拿了银子,说是感谢我爹出手。我爹很生气就下了逐客令。那一夜我爹都没睡,第二天就说要带我离开沂水。结果……结果在路上就出事了。”
一个刚刚丧亲的女子,再坚强,在这一刻哭泣是会让人怜惜的。严诚凡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咄咄逼人的气势。
“严府的丫鬟已经死了,被人杀了。”
战长缨淡淡开口,严诚凡有些吃惊。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思索着什么。
“晴柔,你爹没跟你说为什么突然要离开沂水吗?轻声问许晴柔。
许晴柔摇摇头。
“李府的管家让许大夫杀了孩子,可最后却是大人中毒才间接的毒死了孩子。严公子,恕我冒昧,你家那个丫鬟可是喜欢你?”
战长缨没想这么聪明,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他将安裕拿到的手帕放在书桌上,诚凡两个字清晰的映入眼帘。
严诚凡在看到那块手帕的时候,像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那是他娘子绣给他的丝帕,他一直都贴身携带,可是有一天突然就找不到了,他害怕被他娘子周宜知道误会他对他送的东西不用心,所以一直没声张,没想到会在映荷那里找到。
“我知道映荷对我有爱慕之心,我以为我明确的告诉她此生不会爱其他人会让她死心,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原来是我害了她们母子。”严诚凡喃喃自语。
曾经fēng_liú倜傥的严家公子,此刻再无往日打马而过春风得意的风采,只有造化弄人留下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