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下了年初第一场雨,从未有过的一场大雨。
“殿下!雨太大,我们上山再返回来有可能会误了及时!”
苏玹望着城外雾蒙蒙的一片,眉头紧锁。
“到了山脚下徒步上山吧!”
苏玹拿了一把油纸伞出门,瓢泼大雨砸在伞上乒乓作响。红色的喜服在雨幕中也变得朦胧,覆上了一层悲伤的色彩。结婚的日子是苏玹定的,他急需要与域延门联姻后对乾翼发动战争。机会稍纵即逝,他必须把握!
喜轿在雨中黯然失色,红色绣锦轿帘吸了雨水,沉塌塌地垂着,刘苏也都成了一缕,还滴着水,轿顶和轿身都用了油纸包裹,里面还算干净。苏玹骑马走在最前面,手中的油纸伞被风吹雨打的向里未倾,后面跟着的轿夫和侍卫则冒着雨行进,全身衣服早已湿透,随行的嬷嬷精心画的妆也早在雨中洗刷干净,露出了苍老世故的容颜。
“小姐,外面雨下得这么大,您说殿下还回来吗?”
“会的!”
冉汐醉坐在铜镜前肯定的回答,手中眉笔轻扫峨眉黛。
冉汐颜看着床上平铺的大红色嫁衣发呆,上面的每一针都如一根刺一样刺入她的胸膛,那么刺眼,那么疼。她内心暗自高兴天公不作美下了那么大的雨。冉汐醉的肯定的话语将她的小确幸打碎,只要还能行走,苏玹就一定会来。并不是他有多爱冉汐醉,而是他需要这场婚礼这场联姻。
“颜儿,帮我把那边梳妆匣里的耳环拿过来!”
“来了!”
冉汐颜收回思绪快步走向另一边精致的梳妆匣。
迎亲的队伍走到山脚下时,全都下马,步行朝山上走去。今日是冉汐颜大喜的日子,九曲山山原本布置的开关也都关掉,山上的路也稍微顺利了些。
脚下湿滑,有好几个侍卫险些摔入山涧,都被决箫和苏玹及时出手拉住了。
“参见殿下,门主命我等在此迎接!”
黎纾和庄言带了一些域延门的弟子在半山腰等候苏玹。
“多谢!”
“小姐,殿下这么久还没上山来,恐怕要误了拜堂的吉时了。”小丫鬟一脸焦急担忧。相反的,冉汐醉倒是一脸淡定。
“醉儿,都准备好了吗?”
冉夫人进来看着盛装打扮的女儿,一脸骄傲欣慰。
“都好了。”
“醉儿,以后你是要成为南越皇后的人,不可以再耍小孩子脾气。”
“娘,我知道!我一定会做一个合格的皇后的。”
“姐姐,殿下估计快到了,先把喜服穿上吧!”
“对对对,赶快把喜服先穿上!”
冉汐颜和冉汐醉朝屏风后走去,冉夫人则望着外面不停歇的大雨皱眉。这样的大雨,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了,却在今日苏玹和冉汐醉大婚的日子下个不停。难道真的是不好的征兆吗?
“夫人,小姐,殿下已经上山来了,很快就到这里来了。”
一个域延门弟子跑来通报。
冉夫人收回思绪,转身望向屏风后,片刻,冉汐醉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红色的嫁衣上金色的凤凰展翅,象征着无与伦比的尊荣,头上的凤钗垂下细碎的流苏,衬托的冉汐醉更加娇媚。
“太子殿下到!”
所有人齐齐望向外面,苏玹从远处渐近,红色的喜服下摆沾染了污泥,发丝也被雨水打湿,略显得狼狈,但丝毫不减风华气度。苏玹的俊的美天下闻名,从来只穿紫衣的他,穿上红色的衣服,更加的耀眼夺目。冉汐颜站在冉汐醉身侧看着苏玹一步步朝她们走来,心里的苦涩比外面的大雨还要汹涌。她曾无数次幻想他穿着红色的喜服朝她走来,现在,他真的就那样一身红色出现在她面前,迎接的却不是她。冉汐颜悄悄后退,退出了苏玹的视线,退出了大殿。
“师母!”
一抬头冉苍岩也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
“师父!”
“玹儿,为师就将醉儿交给你了!”
冉汐醉披着红着盖头安静站在冉夫人身旁,一旁的丫鬟手中拿着油伞撑在冉汐醉醉和冉夫人的头顶。
“请师父师母放心!”
苏玹上前接过冉夫人递来的冉汐醉的手,朝冉苍岩夫妇行了一礼就转身朝身后的坐撵走去。喜轿在山下,坐撵是域延门专门准备的。
域延门的弟子将苏玹和冉汐醉送到山下。
“我们就送殿下到这里!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黎纾和庄言带着域延门的众弟子返回山上。
“起轿!”
迎亲队伍从九曲山出发回皇宫,雨一直下,乐器喑哑!苏玹紧抿着双唇,脸上看不出喜悦。原本就是一场政治的联姻,是谁又有什么区别!
“殿下,不好了,前面的桥被水冲塌了!”
迎亲队伍停了下来,苏玹骑马上前看了看垮掉的桥,沉声下令:“绕道行进!”
一波三折的迎亲队伍好不容易到了东宫,就有下人来报说江州多地因为洪水出现了桥面垮塌,房屋也有坍塌的,造成了多人伤亡。
苏玹紧绷着面部线条:“先拜堂,稍后再说!”
吉时已经误了,拜堂礼也很快结束。
冉汐醉被送进洞房,苏玹则去了御书房。
“玹儿,你怎么来了?”
苏游冲正在和大臣们议事,苏玹换了身衣服就赶了过来。
“殿下忧国忧民实乃我南越之幸啊!”
一帮老臣说着奉承的话,苏玹早就听腻了。
“父皇,据目前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