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爹爹!”一个梳着小巧发髻的女娃向一位身穿铠甲英姿飒爽的男子跑了过去,一把便抱住他,抬起头给了他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语儿,让爹爹看看你……”他蹲下身,拍了拍小女娃的头,“嗯,不错,又长高了呢!”
“嘿嘿,窦爹爹,语儿最近又读了不少医书哦!灶房张大爷的腿病可是我给治好的!”小女娃笑道,仿佛要向他讨赏一般。
他一把将小女娃抱起,满脸堆笑地说道,“语儿的医术可真是了不得!”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小丫环的呼喊声,一路追来,“姑娘,姑娘,你的鞋——啊,老爷!”小丫环看见男子忙作一揖。
“语儿,天儿渐凉了,又不穿鞋,这可叫花信为难了啊!”他就这小女娃的鼻子。
“好嘛,语儿听闻爹爹回来了,一时忘了!”小女娃吐了吐粉舌,扮了个鬼脸,男子将她放到地上,细心地为她穿上绣鞋。
就在此时,一阵男声从不远处而来,语气虽是嗔怪却暗含宠溺,“语儿,你都多大了,还让阿爹给你穿鞋?”
小女娃别开脸,鼓着腮帮,佯装生气,“哼,云哥哥还不是,有了程姐姐,忘了语儿!”
一道挺拔俊逸的身影映入眼帘,他身旁跟着挺着大肚子的清秀少妇,正在一旁因为小女娃的这句话而不知所措。男子微笑着紧握她的手,让少妇安心,他知小女娃就是图一嘴快,复而转过脸对小女娃笑道道,“那语儿想让云哥哥如何补偿你呢?”
只见小女娃的大眼睛骨碌一转,装做大人的模样,叹了口气,“赶紧帮花信找个好婆家吧,免得她整日恼我!”
“哈哈——”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花信都笑了,花信脸一红,跺了一下脚,便害羞的跑开了。
“在笑什么呢?又是语儿这个开心果吧。”一名中年男子手中提着一牛皮纸包朝这边走来,“将军!”
“啊,张尧伯伯,这不是桂花糕嘛!”小女孩赶忙跑到男子身边。
男子摸了摸她的头,“语儿,真是还没长大呢!”
“语儿才不要长大呢!”小女娃天真烂漫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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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时常梦到从前。
梦醒,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睑,奚语顿觉脑袋昏昏沉沉,整个世界都在晃动。
“我吵醒你了?”关切却略带戏谑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奚语环顾了下四周,听到窗边呼呼的风声,马蹄声渐入耳中,这才发现他们正坐在马车上。然后调回视线,看向自己身侧,怎么又躺到了子佑怀中?她赶忙强撑起身子退开坐到了一旁。
“不过应是做了个好梦。”虽然佳人离身,傅子佑有些不舍,但是回想起方才她安静的睡颜却是放心了好几分。听花姐姐说这妮子常做噩梦,不仅被吓醒,醒来之后还是一脸愁容,不过今日倒是没有,虽然面色依然有些惨白,但是已经恢复如常。
傅子佑倒是又起了调侃之心,“语儿,若你愿意,以后夜夜都可在我的怀中睡觉,如何?”
奚语依旧不予理睬,“那以后发生了什么?”
傅子佑靠在车板旁,捂着胸,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噢,语儿,你为什么就不能痛快地接受我呢,我好伤心……”
奚语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思考什么。傅子佑愈觉得奇怪,嗯嗯?这妮子是怎的了?莫不是……要开窍了?
不料她却突然躬身站了起来,欲上前撩开车帘,傅子佑赶忙拉住她,“欸欸,语儿要作甚?”
奚语不理他,只是透过帘幕看向正在驾车的花信,意有所指,他若不说,她可以问花信。
“唉,好吧,你坐回来,我告诉你……”傅子佑叹了口气,果然自己不能抱太大的期待。
奚语闻声这便又坐了回去,但与傅子佑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那日我们从地下室出来后,你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昏倒,所以就由我和言妙……呃,伊二小姐,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月落城。”傅子佑改完称呼后偷偷瞄了一眼奚语的反应,见她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便继续说道,“待我们到了那里,城昭与伊大小姐的婚事已经开始了,然后我们便将她与呼延潇勾结,残害二小姐、还欲以联姻为褚蛮派拉拢月落城之事公之于众,城昭大怒,而伊二小姐对她好生相劝,可她却像疯了似的对其一阵痛骂并挟持了一名小丫环,最后驾着马车逃出了月落城。城昭已经派人去追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花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带回她……”
“伊言妙遇害那晚的经过?”
“城昭说与伊二小姐有约的那晚,他有事外出,并且已给伊二小姐飞鸽传书知会,但二小姐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恐怕是伊言思将此消息半路截获,才见此有可乘之机。而城昭却并不知二小姐未收到传信,外出归来后居然收到了二小姐已死的消息,伤心欲绝,月落城的其他长辈见其日渐瘦削、精神萎靡才帮忙安排了迎亲冲喜之事,城昭直到婚礼当日才知晓,本是准备严正拒绝,但是熟料,我将他真正的爱人带了去,哈哈……”
“呼延潇呢?”奚语惊愕。
“他……那日并未出现。”傅子佑说着。
奚语终是点点头,复闭上眼睛,靠在窗边不再说话。
没有出现……为什么?这一切若是为了拉拢月落城,计划不是已经失败了吗?为什么他会放任不管?还是说……他真正的目的已经达成?
“语儿。”
傅子佑轻轻唤了一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