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阴城外。
董军昨日下晌抵达颍阴,对颍阴城进行了一个时辰的攻击,便撤军在颍阴城五里外扎营。
天刚朦亮,张济便去贾诩的营帐,将他弄醒。
贾诩见张济一脸忧愁,便直奔正题。“将军,出了何事。”
“文和,徐荣在阳翟城兵败了。”张济将布绢递过来。
“这么快。”贾诩没有吃惊,没有意外,反而平静的说道。
展开布绢,内容简略写了曹洪如何布置疑兵,到最后偷营如何被曹操反围剿。
“看来徐荣将军,没有接到贾某从长社送过去的密信。”
“应该是,否则怎会中了曹操的奸计。”
贾诩没有回话,他没有说徐荣也没看他的锦囊。
“文和,现在是否还决定出兵奇袭阳翟城,徐荣一败,吾军兵少将寡,怕面对曹操大军,也无军功可建。”
“为什么不!攻打颍阴只是幌子,吾们的目的是驰援颍阴的曹军,之后到阳翟城与徐荣将军汇合。虽然书信上说徐荣将军兵败,可也明确说了是溃散,只要聚齐将士,曹洪只有死路一条。”
“曹洪!可吾军要面对的敌人是曹操两万多的兵甲。”
“不,曹操不在阳翟城。”
张济一怔。“曹操不在阳翟城?”
“曹洪匹夫而已,充其量只是小聪明,要拖住徐荣将军何须施展这些小诡计,只要一万兵甲进城坚守就好了,汝走吾追,汝打吾退,徐荣将军还真能损失万余精兵,来打一座坚城?这不否合兵出长安的宗旨”
张济听的有点迷糊。“文和是说,曹操极有可能像汝预料的那般去了郏县。”
“肯定去了,阳翟城只有曹洪与乐进万余兵甲而已。”
“那。”
“那徐荣将军是如何兵败的!很简单,有能人相助,豫州无数年来英才辈出,这不意外,曹洪如果真有大谋略,彼就会看破贾某的伪计,不至于丢失长社,使得曹操兵出险招,把局面搞的这么槽,曹军只需要坚守月余即可,到那时候,吾军不得不退兵,也许半月军师李儒就会传来撤退的军令。”
“只是出乎贾某意料之外的是,徐荣将军居然败的这么快,不过一切还在掌控之中。曹洪刚刚挫败徐荣定会驰援颍阴,吾军只要原计划半路设伏就好,伏杀曹洪一军,阳翟城乐进那点兵不足为虑,到那时再驰援郏县,时机刚刚好。”
“牛辅将军已经安排妥当,只等曹操入套。”
张济这时才知道贾诩的全盘计划,原来他从分兵开始就在某计曹操,并在郏县设伏,所以绕路攻打长社,那只不过是在迷惑,麻痹,分散豫州守军的注意力,并间接牵制兖州之兵,真是好大的某计。
曹洪来到豫州,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怪不得贾诩坚持兵出颍阴,原来一切尽在他的掌控,颍阴行军,只是迷惑削弱曹军的实力。
看来曹洪在劫难逃。
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徐荣感觉地震了般,脑海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朦胧,自己这般残忍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当敌人如此对待自己的时候,如此挑衅,如此示威,徐荣觉得要气炸了,非常的愤怒。多少年了,五年!十年!记得不清了,只记得那时候在激愤的暴怒下,整整屠杀了十个部族。
‘曹洪,汝真行,汝成功惹怒徐某了,吾会让汝知道,一年前孙坚是如何一战不振,当看到自己的爱将被抽筋剥皮,当看到自己的将兵血一点点流干,是何等的欲仙欲死。’
徐荣的愤怒不断蔓延,周围五码杀气凝聚。
董军看着前面,血骨如山,赤身luǒ_tǐ的二千骑兵,被堆成了一座高达六十米的尸山,顿时麻痹受到惊吓,不少人倒地抽搐,更有甚多者扒地嚎嚎大哭。
尽管这些西凉兵经历百战,见惯了残忍的手段,可以说是从尸骨里爬出来的,可是往日的军友,往日的袍泽,如今成为尸山的一员,那心情犹如亲人被残忍的杀害般。
亲手做过那是服从命令,那是军令,可以无所谓,然而亲身经历这些的时候,一切都在放大,这是一种邪恶的恐惧,没有人可以说自己能不畏惧,因为那是没有发生在你身上。
五里外的山石,站着两个人,遥望远方。
“汝会愤怒,会恐惧吗?”
曹纯站在一旁,看曹洪的眼神有点闪躲,呜呜吱吱说不出话来。
“昨夜,在阳翟城,汝是清醒,还是急切或者冲动。”
“愚弟,愚弟当时非常的清醒。”曹纯低下头。
“那是汝还没冲动过头,汝潜意识里认为愚兄不会有事。”曹洪一顿。“清醒,身为将领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清醒,否则就像彼一样,彼,徐荣已经老了,即将到来的时代是属于吾们的,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辈代人才出。”
“记住,冲动的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内心的恐惧,会让人失去战斗力。”
“杀——”
“杀——”洪亮的声音,如滚雷汹涌,在天空炸响。
曹洪的声音传至很远,旗手不断挥舞,数不清的旗手,将一道如天命般军令传至很远。
嗦——唆——无数箭支,如雨遮掩天际,天色突然一暗。
嘭——箭支穿透了人的身体,带出如柱的鲜血,模糊了人的视线,呆愣的抬手一摸,啊,此人大吼一声,才发现身旁的人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嘭——强力的箭支将一人死死钉在地上。
嘭——无情的箭支,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