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背包似乎是被人打开翻过了,我心里马上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于是我加快了脚步往背包旁边走,蹲在背包旁边就把它给拎起来检查了一遍。铜镜、墨线盒、残本的大悲咒这些贵重物品都还在,喷漆罐、清漆、小糯米袋之类的玩意好像也没少。
然后,灭灵钉和我那根从黥河镇里带出来的木棍果然是不见了。
喵的,我该夸那个小偷识货吗?
我叫陆仁,从小我就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那些东西的卖相通常都不会很好:有的诡异,有的狰狞,还有的,唔比较影响食欲。
所以我一直都不太喜欢接触那些东西。怎么说呢,经常冷不丁的看到一些超自然的奇怪的东西,对人的身心健康终究还是不太好。
小时候家里曾经试图帮我解决掉我身上的这个小毛病,于是就带着我三天两头的去给远远近近的知名神棍们创收。到最后,护身符请来了一大堆,法事摁着我做了很多回,符水喝过了很多种,连黑狗血都尝过了两次。
却一直都没起什么效果。
直到最后家里找到了张老头。
张老头当时拿了我的生辰八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掐算了小半个钟头,然后张老头跟我家里人说,这娃的八字纯阴,能看到一些东西不奇怪。命里带的,你们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事情,没用。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小娃的命盘按紫薇斗数来排,属于格局很好的羊刃入墓格,不敢说是大富大贵的命,但至少啊,够硬。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很感激张老头,尽管我还是会因为那些奇怪的东西而困扰,后来我也清楚张老头那个臭棋篓子其实也就是个半吊子的神棍,但是在被他忽悠过之后,至少家里的那帮大活人就没有再折腾过我了——讲道理,那些神棍给的符水真的很难喝。
虽然后来家里除了时不时的会让我带上东西去张老头那蹭吃蹭喝的小住上几天之外,就没再捣鼓过别的神棍活动,但是小时候的这段经历还是给我的人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你想想,别人家的小孩童年的时候要么就学钢琴学书画,要么就玩玩具玩泥巴,再不然就是读英语学奥数。我倒好,差不多大半个童年都给神棍们搭进去了:五帝钱少见吧?我床底下攒了一盒;道士神婆不多吧?我至少接触过二十个;黑狗血稀罕吧?我特么喝过不止一次。
我的幼儿教育跟别人家的小孩相比可以说是封建迷信得一塌糊涂。
所以长大后的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也就顺理成章的当起了神棍。
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
毕业后借着市里对大学生创业的优惠扶持,我注册了一家房屋清洁公司独自经营着,经营范围主要是室内清洁家居整顿摆设布置,还有旧房清理。
嘛,虽然经营许可证上面是这么写的,但是只要给钱,基本上属于神棍经营范围内的生意我都会去接。而且相比那些野路子的神棍,我还有一个核心竞争力——我这里能开发票呢。
于是我每天的工作基本就是在我租的那间改装成办公室的小区二手房里眼巴巴的等着人上门来给我送生意。神棍这一行里也有类似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说法,所以我这清洁公司虽然平日里在业务往来方面显得冷冷清清的,平均一个月下来大概能有一两单生意就算不错了,但是好在整个公司上上下下只有我一个人,刨去日常开销,业绩也还算是过得去。
大概是因为行业特点,很少会有顾客大清早的上门来,所以我平日也就比较懒散,一般都睡到早上十点多才到我那公司里去守着。
结果没想到今天我走刚到门口,就看到老陈带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中年男人等在那了。
陈总,其实你家里的布置一看就是高人指点过的,风水很好,布局上佳。这次您家里出这些事呢,我说句实话吧,其实是这房子在给你挡灾。
挡灾?老陈的眉毛当时就扬了起来。
嗯,挡灾。我那时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思路,然后说:按我的推算,应该是你最近接触得比较多的人里边,有个表面上跟你很亲近的人八字带煞,命里克你,而且那人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了太多。幸好那人和你接触的日子还不是很长,这房子勉强还能护得住你,反倒是嫂子因为住在这房子里的时间比较多,所以有一部分煞气就分担到了嫂子身上。
所以我的办法只能治标。看见老陈整个人愣住之后,我继续往下说,如果想治本,防止以后事情再次复发,陈总你最好跟那个人保持距离。
那我要怎么才能知道是那个人是谁?老陈当时问得很急,老陈他老婆这时候也才开始认真听我说的话。
有些话我不方便直说。但是,陈总你想想你最近这段时间在家外面和谁接触得最多最亲近,谁就最有可能。这样吧,这七天陈总你先试着不跟你觉得有可能的人见面,更不要直接联系,包括电话和网络联系,如果有事情要办的话,就让其它人帮你传话。
说到这里,我加重了语气,如果这几天和谁中断了联系之后,怪事就没有再发生的话,那么肯定就是那个人。嫂子这样莫名其妙的病下去,毕竟也不是办法。
当时说完,我故意摆出一副一脸神秘的样子看了老陈他们两口子一眼,然后就下班回家去了。
于是七天之后,老陈果不其然的就带着钞票和礼物到公司里来感谢我了,一个劲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