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夜婴宁,宠天戈的状况更为严重一些。
他的一侧耳朵由于受到爆炸的冲击,暂时处于失聪状态,此外,有一片铁皮在爆炸的时候飞起来,狠狠地楔进了宠天戈的左肩膀里。
因为位置比较刁钻,他自己看不到伤口,原本还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就是疼,使不上力气。
夜婴宁帮着医生将宠天戈上身的衬衫撕开,看到半截铁皮露在肌肤外面,当时就忍不住痛哭失声,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居然出了这么多血,那你刚才还抱着我做什么……”
她擦擦脸上的泪水,手忙脚乱地拿着两团棉花,小心地蘸着伤口附近的血渍,想要帮着他清理干净。
宠天戈摇摇头,示意她自己不疼,然后一把握紧夜婴宁的手,试图让她先安静下来。
“要是我不抱着你,你刚才还真的就要傻乎乎地往正在着大火的车里冲了。到时候,我没出事,你倒是出事了怎么办?”
他无奈,但不可否认,心头有一丝甜蜜。
亲眼看到她因为关心自己而不顾一切的样子,不能不说,真的有强烈的感动。
拒,当时的夜婴宁披头散发,活像个疯子似的,不要命地往前靠近。当时的那一幕,简直令宠天戈心惊肉跳,比车体爆炸的一刹那还令他感到惊惧。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亲眼看到,是不是你在车里……要是是的话,我就……”
她其实也弄不明白自己刚才到底在想什么,脑子里就是一根筋似的,往前冲,却忘了应该马上报警,或者做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情。当时,夜婴宁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近一些,再近一些,一定要看清楚。
“你们这小两口,还真淡定,急救车上就别卿卿我我了,还要命不要命了?坐好坐好,手臂伸出来量血压。”
拿着血压计的医生又好气又好笑,训了两句,给宠天戈测量血压。
很快,几分钟后,车子驶进酒店附近的一家医院,宠天戈和夜婴宁被遗弃送到了急诊中心。
夜婴宁的双脚、手臂和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多处擦伤,宠天戈则需要做手术,马上取出那截铁片,而且由于他的一只耳朵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所以院方直接下了住院通知。
伤口经过了消毒包扎之后,夜婴宁马上联系victoia,请她立即赶到这家医院里来,处理宠天戈住院的事情。
又过了没多久,有警察也闻讯赶到。
宠天戈还在手术室,暂时没法做笔录。他们例行公事地向夜婴宁问了几句,她确实对整个经过一无所知,只是尽量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把宠天戈和她分开之后的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发生过的事情一件件地向警察讲述了一遍。
“这个情况十分复杂,影响也比较大,居然在公共场所发生车辆爆炸的案件,上头极为重视。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马上确定,究竟是仇家报复,还是其他的原因。”
其中一个警察一脸严肃地同夜婴宁说道,然后,他同另一个同事简单交流了一下,决定留下一个等着宠天戈做完手术之后做笔录,另一个先返回到案发现场去看看情况。
刚送走警察,前后脚的功夫,一脸惊慌的victoia也赶到了医院。
她甚至没敢自己开车,是打车赶来的,因为放下电话,听说宠天戈遭遇了爆炸案,她吓得两手两脚都在发软,用了好几分钟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婴宁,情况怎么样?”
victoia紧紧地抓着夜婴宁的手,满脸担忧。
她立即安慰道:“你先冷静,事情还没有想象得那么可怕,车子爆炸的那一瞬间,他并不在车里,距离车子还有几步远,爆炸的强气流把他整个人都掀翻在地了,一只耳朵被震到,听力受损,身上也有些伤口。不过,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谢天谢地,他当时还没有上车……”
说这些的时候,拒夜婴宁是在劝慰着victoia,但她自己的声音也是颤抖个不停,怎么都控制不了。
两个女人紧紧地抱在一起,静静地,不发一言,互相从彼此的身上汲取着力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于夜婴宁来说,她似乎从来没觉得时间竟然会过得如此之慢。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宠天戈被推了出来。
他还是清醒的,只不过麻药的药效暂时还没退,所以半侧身体还没有知觉。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同寻常的发白,有点儿近乎于透明的颜色。
夜婴宁扑过去,握紧他的手,和他一起前往病房。
victoia则留下来,同主刀医生问清楚整个手术的情况,以及办理住院的一系列手续,她还马上给宠天戈的律师打了电话,让律师马上过来,因为警察还在这里,需要找宠天戈了解当时的情况。
“宠先生,一会儿警察问你的问题,你可以等考虑好了再回答,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victoia善意提醒着,毕竟宠天戈的身份特殊,他是天宠集团的负责人,很难说接下来的警察调查会不会涉及商业机密。
“我知道。你先带着婴宁出去。”
宠天戈点点头,麻药的药效逐渐消退,他的半边肩膀也渐渐地开始恢复知觉,铁片被取出,伤口也缝合完毕,只不过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愈合。
“我留下,万一你需要拿什么也不至于找不到人,而且我也想知道当时的情况。”
夜婴宁执拗地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