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伏走了。
白冉默默坐在床边,一头冷汗顺着腮边不停滑落,他绝不相信李伏有什么断袖之癖,至于他为什么要有这些的怪异的举动,白冉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学艺的时候,师父曾反复告诫过他,好事好奇之人,迟早变成短命之鬼,眼下李伏既然走了,赶紧跑路才是正经。
右腿的伤势委实不轻,稍微活动一下便痛的钻心。白冉跛着脚走到院中,见那匹老马还在,正想解开缰绳,转念一想,骑马太过张扬,只怕被李伏发现,犹豫再三,决定步行下山。
作为习武之人,走路自然不在话下,可眼下伤了一条腿,情势可就艰难了,从僧房走到山门,已然满头大汗,等走到半山,白冉精疲力竭,且往乱草从中歇息片刻。天将正午,火毒的太阳挂在头顶,晒得白冉口干舌燥,正想找些水喝,眼前突然出现一支水囊,但见李伏在旁笑道:“白兄,口渴了吧?”
白冉转过脸,对李伏笑道:“是有点干渴,倒也没渴的那么厉害。”
话音落地,白冉抓起一把泥土扬在了李伏脸上,趁着李伏迷了眼睛,白冉拿起短刀刺了过去,哪成想,却是和昨晚一样的套路,还是那招移形换影,李伏又到了白冉身后,白冉也想到了李伏的手段,要是换做往常,还真能和李伏支应两合,可惜瘸了条腿,转不过身子,被李伏牢牢摁住,取了绳子,捆住手脚,送回了青云寺。
一路之上,白冉叫骂不停,等到了僧房,李伏把白冉扔在了床上,白冉骂道:“狗贼!要杀便杀!莫再羞辱于我!”李伏拿了个馒头走到白冉面前,低声道:“白兄,饿了么?”
白冉立刻闭上了嘴,他用馒头堵过烟云的嘴,而李伏手中的馒头一只饭碗都装不下。
“白兄,这座庙不太干净,你腿脚不济,千万不要乱跑。”李伏转身要走,却听白冉喊道:“你就这么把我捆在这?”
李伏回身道:“捆住你是为你好,再若乱动,只怕右腿便要保不住了。”
白冉道:“人有三急,却要憋死我不成?”
李伏笑道:“屙在裤子里便是,小弟回来给你浆洗。”
眼见李伏又走了,白冉翻过手腕,拼命往绳子上摸索,他曾学过脱身术,寻常的绑绳捆不住他,可当他摸到绳结的时候,心立刻凉了一半,李伏做的绳结叫做“捆仙结”,专门克制脱身术,要不怎么说同行是冤家,脱身术属于方术一类,假术士遇到了真术士,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挣扎半响,徒劳无功,无奈之下,白冉躺在床上睡了。这也是个办法,白天睡上一天,晚上再和李伏斗到底。
可这一觉睡到中午,却没法再睡了,应了白冉自己那句话,人有三急,一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尿在关口也不得不撒。不管李伏会不会为他浆洗衣裳,白冉绝不会把尿撒在裤裆里。
挣脱绑绳依旧没有希望,但总得想办法先把裤子脱了,逃跑的时候把裤袋绑的太紧,翻挣了半天也无济于事。一枚火折从裤袋里掉了出来,白冉大喜过望,蠕动身躯先把封盖拧开,再把火折放在床上,然后调转身躯,脸对着火折,想把火苗吹亮。吹火折需要一点技巧,气息要急促有力,平时倒也容易,只是现在趴在床上,呼吸之间有点吃力。白冉吸满了一口气,对准火折刚要吹下去,却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虽然声音很小,可还是没逃过白冉的耳朵。
火折的火苗很微弱,现在用它烧绳子肯定是来不及了。白冉调转身躯,赶紧用手拧上了封盖,把火折藏在了身下。不多时,外屋传来了推门的声音。
“谁呀!”白冉问了一句,因为听这脚步声不像是李伏。
“公子,是我啊!”
是个女人的声音,可这女人的声音却比李伏的声音更让白冉感到恐惧。
是烟云,她来了,她终于找来了。
里屋的门被推开了,烟云穿着一身红衣,缓缓的来到了白冉身旁,身段依旧那么标致,脸庞依旧那么俏丽,一双媚眼依旧勾魂摄魄。
“公子,你可让我找的好苦。”烟云轻启朱唇,微笑道。
“这不还是找着了么。”白冉手里紧紧攥着火折,真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张床点着,给自己争一个脱身的机会。
“公子,却没忘了奴家么?”
“哪里敢忘,终日魂牵梦绕,昼思夜想。”
“公子骗我,既是这么想我,为什么见了我,一点都不欢喜?”
“欢喜,欢喜的紧。”
说话间,烟云坐在了床边。
刚才取火折的时候,被褥被白冉踢在了地上。
她坐在了木板床上,很轻松的坐下了。
白让一愣神,转而问道:“姑娘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烟云道:“自从上次一别,奴家甚是想念,一路打听过来,才知道公子住在这南山之上。”
“姑娘是一个人来的?”
“既是私会公子,哪还敢叫别人作陪。”
“姑娘一个人走过来的?”白冉又问了一句。
“山路崎岖,奴家这一路跋涉确是辛苦。”烟云娇嗔一声,用手轻轻揉捏着双腿,样子更加惹人爱怜。
白冉蠕动着身子,往里边退了退,尽量和这位烟云姑娘保持一点距离,又问道:“姑娘的病好了么?”
烟云柔声道:“贱躯微恙,何足挂齿。”
贱躯微恙,何足挂齿。且不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