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白冉下山追贼去了,魏香急得捶胸顿足,正待前去追赶,却被丽娘拦住:“你都不知他往哪里去,却又要往哪里追?”
魏香道:“哥哥中了贼人的算计,我拼上这条命也得找到他。”
丽娘道:“不必去了,你哥哥自有分寸,他见有人来搭救那伙贼人,就知道你们走漏了风声,他说这样也好,索性一网打尽,他带着清风、清莲和雾花一并去的,全都加着戒备,你放心就是了。”
魏香哪能放心的下,找个借口又想去追,丽娘道:“你哥临走之时叮嘱过,叫你回来之后不要乱走,家里只有我和陈达,我们都是老实人,稍不留意就被这般狗贼给算计了。”
丽娘说的在理,魏香也的确不该乱走,虽有满心懊恼,也只能留下来和丽娘看家。
却说白冉一行一直追到深山之中,四周已然没了路,到处都是荒草密林,那人在前面走走停停,不像是一心逃跑,倒像是引白冉上钩。
白冉岂能看不出这点伎俩,且低声对雾花道:“差不多是时候,该你动手了。”
雾花拿出骨笛,吹奏起来,不多时,四方便有蠕行之声。
白冉手里拿着短刀,小心候着,清风和清莲则悄悄准备好了法术。
却说他们追的是什么人?
他们追的是那老头子的小儿子。
那老太太果真藏了一手,始终没把这小儿子说出来,这个小儿子跟着姐姐和姐夫一块,在城里扮作货郎拐孩子。昨天姐夫察觉事情有变,准备杀人灭口,本想在客栈里动手,又怕尸体不好处置,索性趁着深夜跑到了地窖里。
两口子在地窖里动手,这小儿子就在院子里把风。这两日赚了不少银子,白日里总去风月之所消遣,许是太过乏累,这小儿子竟然在院子里睡着了。
他这一觉睡得还挺沉,等他醒来之后,姐姐和姐夫已经被擒住,慌乱之下,他赶紧出城,到南山去找爹爹。
却说他怎么能找到青云寺?原来干他们这一行,所到之处都要留记号,许是一根树枝,许是一把黄土,别人看着没甚稀奇,只有自己人才能看出其中的玄机。
小儿子沿着记号一路追到青云寺,等寺院门口,却没敢轻易进去。
他娘有个习惯,若是在一个地方平安住下,当晚就会在门前挂上一块青步。小儿子找了许久,没找到这青布,便怀疑出了事情。
这小儿子有一身好轻功,找个僻静的角落翻进了围墙,很快便找到了家人所在的禅房。当时白冉正在门口把守,看样子像是睡着了。小儿子趁机进了禅房,见到家人正在受苦,赶紧上前搭救,老头子瞪他一眼,低声道:“你救不了我等,快去找救兵!我给他们也留了记号,往东走,二十里,一片老林子就是。”
小儿子看到一家人这般凄惨,死活不肯走,老头子怒道:“你斗不过这店家,且想办法把救兵叫来!”
老头所说的救兵,就是买家,这些买家按着老头子留的记号,都在林子里等着接货。
白冉坐在门口听得清楚,故意弄出了一点动静,老头子大惊失色,让小儿子赶紧走,小儿子逃出了青云寺,却发现白冉带人在身后追赶。他心想这群买家都是生意人,叫他们也未必肯来,还不如把店家引过去,杀他一个是一个。
就这样,一路跑,一路追,小儿子找到了这片密林。密林周围也有买家留的记号,小儿子看着白冉就在林子外面,却始终没有进来,焦急之下,他并拢二指含在口中,三长两短打了五声唿哨,告诉那般买家有恶人来了。
这群买家都是江湖积年,听到这几声唿哨,且纷纷藏在暗处,静观情势。
看到白冉身边只带了三个女子,买家们倒也长出一口气,且等着小儿子把他们引到密林再下手。
没想到白冉不肯进林子,却把别的东西放进来了。
漫山遍野近百毒蛇,慢慢钻进林子里,逢人就咬。
几声惊呼,几声惨叫,十几个人相继窜出林子,四散奔逃。
在这荒山野岭之间,他们若当真逃散了,还真就没法追。
可清风和清莲早就准备好了鬼遮眼的法术,密林四周升起团团迷雾,这群买家在迷雾里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打乱撞近一个时辰,被毒蛇反复啮咬,直至支撑不住,且聚在一起,倒在了白冉面前。
白冉没带那么多绳子,这十几个人却也不好kǔn bǎng,索性让雾花替他们解了一半的蛇毒,让他们勉强能走路,又让清风清莲继续用鬼遮眼,带着这群贼人一直走回了青云寺。
等回到客栈里,魏香惊喜交叠,不住赞叹道:“还是哥哥好心机!”
白冉道:“你等如何走漏了风声?”
魏香把实情告诉了白冉,白冉皱眉道:“我知你心性机敏,且对你千叮咛万嘱咐,不管做何事,千万要结伴而行,你怎么还让黄芙单独去了?”
魏香红着脸,低头无语。白冉道:“好在黄芙命大,等了结这桩事情,我非打得你屁股开花不可。”
正说话间,清月赶了上来,道:“哥哥!快些来,有几个娃娃断气了,哥哥想办法救他们一命!”
白冉怒道:“这是什么话?都断气了让我怎么救他们?”
清月道:“当初和玉虚门的道士交手,他们也是断气了,哥哥用几贴膏药不就把他们救回来了么?”
“那是因为……”白冉长叹一声道,“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有法术。”
清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