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瑾眼也不眨的看着她变脸，唇角勾起一瞬，旋即又压下去，恢复了那副儒雅渊博的学者样。
如果是平时，朱怀瑾可能不会跟一个学生计较。
然而司瑜之前为了气走他，着实给他找过不少麻烦，此刻看到她难得弱气的一面，朱怀瑾莫名就不想轻松放过她了。
卧底听起来非常高大上，但朱怀瑾却因为一些事，只算编外人员，平时过的也不是什么警匪片一样的枪林弹雨的日子，就只能无聊的带一带孩子这样子。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乐子，自然没有白白放跑的道理。
对面的女生安安静静的捏着成绩单，以前嚣张跋扈的气场，不知何时倏地消失了，整个人僵成了一只鹌鹑，缩在位子里，怂巴巴的不敢吱声。
朱怀瑾来之前，曾想过司瑜可能会大骂着要毁约，或者撒泼耍赖拖延时间，直到他忘了赌约为止。
而现在这种稀奇的反应，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朱怀瑾心里又刷新了一遍对司瑜的印象。
本来以为这个小无赖不太会重视赌约，然而看她现在的样子，只要他一开口，她就会去执行约定了。
……这么听话，还真是不适应。
难道是以前的教学方法出现了偏差，才一直没发现，她居然还有如此乖巧的一面？
看起来倒是比以前顺眼多了，小脸惨白的样子挺可怜也挺可爱。
于是为了缓解她的僵硬，朱怀瑾体贴的开口了。
他毫不怜香惜玉，单刀直入，一刀正中心口，“我记得学校附近有家理发店，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那家理发店，可以说是大名鼎鼎的“帅哥杀手”了——最简单的板寸，都能推成狗啃的一样参差不齐。
而之所以还没被冠上“美女杀手”的名号，是因为女生们对它闻之色变，压根不会走进去。
男生也只有实在没处去了，才会去给理发师送一波人头。
朱怀瑾话音刚落，就看到他身前的小鹌鹑立刻涨红了脸。
喜欢因材施教的朱老师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好看的眼睛里明晃晃挂着两个字：怕了？
对视两秒，白零拍案而起，憋出一句，“……去就去！”
相处过一阵，朱怀瑾觉得已经摸清了司瑜的秉性，知道她这是艰难的憋回了一句脏话。
……今天居然这么客气。
不过旋即朱怀瑾就想起来，当时的赌约，说的是他来决定司瑜的发型。
朱怀瑾低头看着她，笑了笑，心想，居然还意外的有些能屈能伸。
……不过这样也不错，等将来司建树倒台了，她或许也能少吃一点亏。
朱怀瑾想到这儿，眼底的光微微一暗，他转开视线，掩盖住了眼底一闪即逝的暗光。
……
司瑜平日里逃课是家常便饭，一旦决定要去理发店，就也不管剩下的几节课了，拉着人转身就走。
朱怀瑾双手往裁剪精致的大衣口袋里一抄，风度翩翩跟在后面，看着小姑娘一身悲壮，赴死似的朝那家门可罗雀的理发店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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