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些时候,大汉朝堂鸡飞狗跳。
太尉刘宽、司徒杨赐与司空刘逸二人冰释前嫌,携文武百官,同赴北宫,寻找皇帝刘宏。
宦官、平氏君在北宫四处寻找,一筹莫展。
皇帝刘宏丢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中常侍王甫、小黄门蹇硕。
王甫本想跟着刘宏,阻止他出宫。没想到刘宏执意出宫,硬要带着他。以往,忽悠两句就解决的事,皇帝刘宏今日却什么话都不听。
作为大汉四百年,最好忽悠的君王,皇帝刘宏拿出了平日了见不到的睿智,历数王甫数桩罪过。
王甫这才知道,这皇帝不糊涂,只是碍于对他们这些宦官的宠爱,有些事睁一眼闭一眼而已。
皇帝一桩桩一件件事说得明白,他知道皇帝有多任性。
蹇硕倒是无所谓,本就是小黄门,离中常侍还有一段距离,皇帝出宫随侍,独处之下,没准回来就晋升中常侍,顺路封个侯。
三人换过一身常服,在洛阳城中走了半日,王甫都不知道皇帝陛下到底要干什么。
只是吃了胡饼、河鱼、肉?,明明宫中做得好很多,刘宏却吃得很香。
黄昏之后,刘宏不知哪里弄来一身黑衣,对王甫说道:“走,劫牢去!”
“劫牢?”
王甫眉头紧锁:“陛下说要放谁,下令不就好了?”
“朕就是要劫牢!”
刘宏扭过头去,走远了见王甫磨磨蹭蹭,开口说道:“我奉先贤弟身在牢狱之中,此时定被狱卒欺负,本公子定要相救!”
“吕布是挨欺负的主吗!”
王甫撇撇嘴,这刘宏角色进入的还真快,才离开皇宫,就把自己当富家纨绔子了。
还搭救你奉先贤弟,那不是你丢进去的吗?
这要是自己家孩子,王甫一定打得他屁股开花。
没办法,皇帝陛下来了兴致,王甫急命小黄门蹇硕去安排,让牢中配合几人劫牢。
入囚牢,刘宏施展武艺,一路过关斩将,将诸狱卒打得人仰马翻,杀入大牢之中。
打开牢门,刘宏大吼一声:“奉先贤弟,某来救你了。狱中清苦,快随……”
刘宏愣住了!
本以为牢狱之中,阴暗、潮湿,狱卒又是跋扈惯了,定经常欺辱这些党人。
没想到,牢狱之中正在饮宴,狱卒逐个为党人倒酒。
这……
这菜色堪比平日宫中吃食,这党锢士人,活得也太滋润了。
吕布看刘宏一身黑,开口一声奉先贤弟,差点没认为是绿林道的英雄。定睛一看,没想到,居然是皇帝刘宏。
北巡……也许是个馊主意。
这皇帝刘宏也太爱演了!
“我……我应该怎么称呼?”
吕布这时候不能叫陛下了,若让狱卒知道来人是大汉皇帝,有失国体啊!虽然吕布不在乎,但也不能听之任之啊!
“叫公子宏!”
王甫提醒吕布,这公子宏这种称呼,春秋战国之后,就不这么叫了。
“公子宏前来相救,奉先诚惶诚恐!”
吕布抱拳拱手,嘴上上扬微微一笑,刚刚与黄琬畅饮,刚好一路带着,开口说道:“义士前来相救,我有一忘年老友深陷牢狱,可否一并带走?”
“吕布,你别太过分啊!”
刘宏面露不悦,在狱中吃香的喝辣的,还没说你,居然踩鼻子上脸,要把别人带走。
“此人名唤黄琬,乃是一桩冤狱。”
吕布拱手说道:“公子宏既是义士,焉能不救?”
黄琬都懵了,牢狱十余载,大多数的党锢士人,不识这皇帝刘宏,但黄琬识得。
这黄琬曾祖是章帝时尚书令黄香,年方九岁时,便知事亲之理,名播京师,号曰“天下无双,江夏黄香”。
明章之治,有黄香一份功劳。
同时,这黄香也是大孝子,二十四孝中扇枕温衾,讲得便是黄香。
母亲去世后,黄香和父亲相依为命,对父亲非常孝顺。夏天,他用扇子将父亲的床枕扇凉;冬天,他用身体把父亲的被褥暖热,再让父亲安睡。
《三字经》:香九龄、能温席,说得也是黄香,扇枕温衾。
黄琬之父黄琼,官至太尉,又是帝师。时匡弼时政,与大将军梁冀斗于朝堂。
黄琬见过十岁的皇帝刘宏,虽说如今皇帝刘宏年二十,蓄须之后样貌变化甚大,但依稀可以辨认。
王甫再说这是公子宏,那不是皇帝刘宏,还能谁。
皇帝劫牢救吕布,黄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不是胡闹吗?我大汉君王如此行事,真是贻笑大方。
顾及皇家颜面,黄琬没有道出刘宏身份,却昂起头说道:“黄琬生为汉臣,蒙冤入狱,即便是要出这牢狱,也要陛下下旨赦免。”
“如今出狱,名不正、言不顺,有违纲常。”
皇帝刘宏玩心正盛,眼见黄琬有人救都不出狱,来脾气了,开口说道:“此人一并带上,咱们一路向北,流亡边塞。”
“遵……”
吕布想说遵旨,王甫瞪他一眼,收住了,改口道:“遵……从您差遣。”
不管黄琬是否愿意,甚至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吕布将他带着镣铐,整个人拉出牢狱之中。
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久后,一帮朝臣闻讯赶到,也不敢提劫牢之人就是皇帝刘宏。
木已成舟,命羽林军北上去寻,几个朝堂大佬,返回各自家中。
……
本想着夜出洛阳,皇帝刘宏却想看看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