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岩.
洞中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一点荧蓝由远而近,不急不缓.
火把亮起,忽眀忽暗.巨大生物形体的轮廓被光线一笔一笔勾勒出来.
荧蓝停下脚步.“呵.”
生物的身上挂满了畸形肉瘤,累累硕硕.它没有扑上来,也没有出嘶吼.甚至,没有任何气息.
蓝鸢一扬衣袖,一条细线划过火把.光亮熄灭,黑暗中生物的腹腔泛出青色的亮点,窄窄的窟窿,贯穿了厚重的身体.
蓝鸢忽然捂住心口,表情显得痛苦异常。心脏剧烈痉挛,就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身上的某个部分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他大汗淋漓,样子狼狈至极.
“呼-----.”长舒一口气.
蓝色径直穿过已经僵直的对手,眼神凛冽的看着前方.
“快吐,吐出来!”
倒在地上的蔡宗仙痛苦不堪的挣扎着.范特西用手指使劲按住他的舌根.
呕---,呕---.
大滩黄绿色的秽物喷涌而出,散出阵阵恶臭.
“百草枯…”范特西心里一沉.
在整条河下毒吗?猖狂又不可能完成的计策,河水会稀释毒性,这种体积的水量,需要成吨的浓缩毒物.那么,是定点下毒吗?
范特西的视线望向河面.流动,无异常;颜色,无异常;气味,无异常.虎豹营有在流域定点下毒的技术,需要部署暗网,锁住区域防止药物扩散.单人行动的国考考生,做不到.
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杯子.”张乐乐手里握着的,是范特西清早才为蔡宗仙制作的木杯.
蔡宗仙的症状,的确是百草枯无疑.百草枯本身为黑色,味道刺鼻,很难作为暗毒害人.此毒毒性并非最烈,却是最棘手的几种毒之一.人服下百草枯后不会立即丧命,但半日内没有解药,必死无疑,且随时间推进,毒随血走,服毒者全身浮肿,痛苦不堪.范特西接过木杯,沿着杯壁仔细捋过.毒药是专门为考试特制,溶于水后无色无味,对方如此精心,绝不止杀人这么简单,相信下毒者很快便会现身.
更让范公子忧心的是,对手在贴身物什里下毒完全没被察觉,是有疏忽的空档,还是实力远我们之上?
“奇怪,没洞察到.”乐乐的手凭空抓了一把,气流产生了些微的扭曲.
宗仙又吐出一口血.疼痛让他忍不住扭动躯体,低声呻吟.然而范特西意识到,宗仙的性命不是当下要考虑的问题.饵,放在致命的夹子上,吃不吃饵,怎么吃饵,都得先明白如何放通夹子的机关.对手的目的,与后续的布置,需要尽快知悉!
“哎呀呀,新鱼又吃亏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林中走出,他用脚蹭蹭地,停步在数十米之外,不远不近的隔着.
“哥哥这就来…”法令纹一耸,客之门话未说完,拳头已至,鼻梁中招,鼻血两行.“小兔崽子,还想不想活命了,想不想!”他一边恼怒的大喊,一边弯腰后退,撸着鼻血.
直接打死他,没问题吧?
“等一下,等一下.”范特西追过来.“你说,你有什么.”
“解药,想要吗.百草枯的解药.”客之门直起腰,嘿嘿的贱笑.
“你怎么知道,宗仙中的毒是百草枯?”小范低垂眼眉隐藏着他的神情.
客之门倒吸一口冷气,“别打,别打.因为…每次考试都有人在水源下百草枯,这是常识,”他挺了挺腰,“我带了解药,要不要.”他举起一枚棕色的药丸.
乐乐伸手要抢,却被他闪过.
“小孩,你急什么.药丸自然会给你们,只不过…”
“只不过我们如何知道是真的解药?”范特西转身离开,“乐乐,走.”
“呵呵,堂堂范公子,居然是个对同伴见死不救的人.”
“宗仙不会有事,如果没有解药,我们会解开他的手环,脱离考试接受治疗.”
“范公子,你手上有九个环儿吧.这小子退出了,你便出线了.嘿嘿嘿.”客之门低垂法令纹隐藏他的得意.
范特西转回头,走到客之门面前.
“你该死.”
又是一拳,仰面倒下,鼻血飞溅.
“想不通我怎么知道你有九个环儿是吧,我猜的,哈哈哈,因为人性啊,哈哈哈.”第之门不怒反笑.“我现在直接把解药送给你们,我身上只有这一颗.你们敢信我吗?敢给那小子吃吗?”他手指一弹,药丸在地上滚了三圈,停在滩路中间.
摆在范张二人面前,有三种选择.一是信任客之门,让蔡宗仙服下解药.而客之门其人,无时无刻不包藏祸心,前科累累.二是让客之门自证解药为真,先服毒再解毒.而客之门有言,解药当下只有一颗,证明后再索要解药,主动权已在对方,开价一定骇人.
第三种,当然就是…
“杀了他.”乐乐卷起一杆长矛握在手中,客之门身上有一个手环,没错,在左手腕.
“不,不能杀.”小范捡起木杯,在河边舀起一杯水.“喝了它.”
客之门被拽起脖子,咕咚咕咚往里灌,呛得咳嗽连连,很快吐出的痰液里可见根根血丝.
“该死,解药,解药!”他沙哑着嗓子,拼命爬向地上的药丸.“给老子解药,快!”
范特西从地上捡起药,用袖口轻轻擦拭,然后喂在蔡宗仙口中.
“宗仙,感觉如何.”
“咳咳,我要死了,咳咳.老子好心好意给你们送药,你们却害了我的命.”客之门疼得直用拳头捶打沙地.
“你的确该死.”乐乐踹了他一脚,他翻了个身,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