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乱卷天地间,肃寒萧瑟楼宇处;冷冷清清长亭院,凄凄惨惨寄篱人。
凝玉的脸颊似生盖了一层胭脂,红浅不一,挂在嘴角的微干血迹随着气息一起一伏。柴萱紧握着双拳,还是提不起劲儿来。强撑着一口气,双眉紧促定定的望着那如孤莲遗世独立的素色身影,心中甚疑:任姬为什么要帮自己?
趋红的瓜子脸愤愤难平的盯着平静如水的任姬,紫色的钩织华袖被嫩葱似的手指揪的紧紧的,“任姬!”咬牙切齿道,“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柴萱不成!!”
“小清!”丽目微斜,对身边人道,“把东西交给夫人!”
“诺!”身子轻轻一屈,从袖中取出一块方布呈递给甄宓。
裙角微抖,款步而行,眼神却斜睨着某个暗粉身影。粉唇轻启道:“夫人,您瞧这方布是不是同柴萱那块所为包过糖酥的帕子是否相同?”
酥手轻撩红袖,甄宓将两样东西拿起来仔细一瞧,弯眉微蹙问道,“却是如此!任姬,就算相同又如何?本夫人赏了他们每人一个,你这个又是从何而来?”
巧足停稳,身影已经停在某位跪在地上略微颤抖的粉衣丫头面前。那张清丽的眸子依旧静若秋谭,波澜不惊。眉尖轻挑,缓语道,“这恐怕要让侬翠来解释了!”
柔柔的一句话,却让脚下的人即刻间汗如雨下,“夫人,这与奴婢有何干系啊!”响头磕地,侬翠深深伏地,恨不能将脑袋磕破了以示自己清白。
鲜红的双唇紧咬着下巴,李姬恨恨的盯着素衣身形驳斥道:“任姬,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啊,任姬!无凭无据,你如何认定是侬翠的呢?”甄宓的额角也挂起问号,狐疑不觉问道。
盈盈回身,屈膝浅拜道:“夫人,先不说我为何认定这方布是侬翠的。只想请问夫人这包着密信的帕子,的确是夫人赏给这些丫头酥糖是所用之物吗?”
“当然了!这酥糖是我亲自分开包的。夫人心善赏了跟着夫人的丫头每人一个。”冯氏信誓旦旦道,“否则像这样的好东西,她们几时能尝上一口!”
“也就是说,除了夫人身边的。其他人是没有的对吗?”任姬沉着眸子再问道。
“这是自然!”冯氏回道。
俏眸斜睨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姬,似早已心中有数丹唇稍启继续,“是啊,这酥糖是不可多得好东西!香甜可口,味道也是好闻极了!”
“任姬,你说便说,这拐弯抹角的都在扯些什么!莫不是为了拖延时间信口胡诌而已!”跪在地上的紫色衣裳显然是焦急万分的模样。
安静的眼眸扫过李姬,并未多瞧两眼,继续自己刚才的言语,“夫人,您且闻闻这两个帕子。若是妾没有猜错的话,柴萱的那个没有甜香味,反而是小清刚交上去的那个才有一股酥糖的气息。”
甄宓凑着玲珑鼻仔细一嗅鹅蛋脸瞬间惊得一展,“任姬,为何是如此?难道是有人掉包?”心思肝儿一转,甄宓亦是感出些蹊跷来。
“是啊,夫人!那小河也说过柴萱将布包交给她的时候,里面真真是酥糖。可这还真没有味道。这柴萱也不至于,再买个新的换上一换啊!”冯氏撅着鼻子也凑近闻闻,心中亦是勾起的不少疑问。
清眸微沉,双眸忽然透出寒意,坚决道:“夫人,这帕子就是按着您的命令从侬萃的柜子里番出来的,是谁在捣鬼怕是已然板上钉钉了!”
柳眉怒拧聚眉宇,香腮含晕拥双鬓。整个如花般的玉颜勃然色变,大怒道:“侬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本夫人眼皮底下生事!”
连声高喝李姬有点猝不及防,难以置信的盯着身后瑟瑟发抖跪在的上的侬萃。脑中空白,这明明早已认定的犯人,瞬间易主。
暗粉身形噤若寒蝉,甄宓的高喝已然令侬萃惶恐不安。眼色慌乱的四下乱飘,宽额出汗双手颤抖!这种种证据皆指向自己,侬萃整个人失心疯般的惊恐,“不可能,不可能夫人。这东西不是我的,我早就把它丢……”瞳孔放大,瞠目咋舌。很少微笑的任姬此刻竟然在勾着一抹瘆人的笑意盯着自己!侬萃即刻恍然大悟,却为时已晚。“夫人,夫人饶命啊!……”面若死灰般拼命开始求饶。
无中生有,声东击西,任姬这唬人的能力还不赖嘛!整个过程柴萱都半坐半躺的呆在最后面,本人也想为自己伸冤贡献力量,可关键是,这回估计连微薄之力都献不上!人家任姬辛辛苦苦的动员智力与体力在为柴萱辩解,可柴萱整个时间段都在挣扎于脚啥时候能动,腿啥时候能站起来。
李姬黑着一张脸,她原以为自己真的抓住了柴萱的致命弱点,没成想反倒被自己信赖的丫鬟带进沟里了!如今反不知如何给自己脱身了,呆若木鸡的怔在地上,耳畔侬萃死命的告饶声喊的她脑瓜子生疼!
“原来,你才是我府中的细作!”沉若闷雷的声音悠悠传入厅内,众皆大惊回头而望。黑红深衣长袍,缓抬镶玉黑履阔步而入。剑眉压鬓寒意沉沉,刀唇微紧怒气凌凌。未待几步已然上前,一众丫头跪了一地。柴萱偷偷瞄一眼,只觉的满地都是脑袋!那直挺挺的松枝后背,只是一瞧,就心生凉意。
侬萃此时已然是神思俱乱,六神无主,两只颤抖的胳膊都快把自己的骨头抖散喽。星眸微沉扫过面前正给自己屈身行礼的甄宓,黑袖一挥象征性一扶道:“起来吧!”
眉梢微挑,柴萱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