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的任务是不赢只输,且战且走。
部队一字长蛇,浩浩荡荡。行近数十里,若不是平常训练有素,柴宏估计早歇菜了!四面树木郁郁葱葱,翠山绵延,风景如画。
“鸿轩,这是什么地方啊?”柴宏兴致勃勃,饶有兴趣的回身询问。
白羽抬头环视半周回道:“这是博望。”
博望?柴宏低声呢喃一句,沉吟片刻,跟着部队继续前行。忽见探马回报前方有情况。柴宏心尖一紧。
不出片刻,军队前方出现一队人马,横向排开。为首大将离得远,看不清面孔,可锦旗上偌大的曹字,却很醒目。军队刚停住,就见那名大将纵马上前,破口大骂:“你们这一群孤魂野鬼,也敢随刘备叫阵我家丞相,简直痴人说梦!”
这家伙是谁,怎么一上来就骂街!赵云赶紧秒他!柴宏暗自咒骂着。
赵云剑眉收紧,薄唇紧逼,目光一横,挺枪纵马而上。没几招,赵云假装不敌,回马便撤,全军迅速后退!
看着慌乱后退的人群,柴宏这才想起这事命令,可似乎又发现一件事:进攻时,他这百夫长在前,身先士卒;后撤时,在人群后面,这是挡剑的吗?不过还好的是,挡剑的不止柴宏一个百夫长,更何况林丰不也在自己身后吗。一骑绝尘而过,林丰飞奔而去。这什么情况!
逃了不知几里,赵云又命回军再战,再撤,一直退到博望坡。一声炮响,刘备带一军队冲出,双方开始混战,打了半天,又开始撤。一来二去,天色渐昏
曹军将领李典,于禁听从夏侯惇的指令,只顾追赶刘备。彤云翻滚,月色渐暗,夜风加急,李典多个心眼,环顾四下,神色趋紧道:“文责且看,这里道路狭窄,林木相接,芦苇成片。若是遭遇火攻,情况科不妙啊!”于禁亦顾盼四周点头同意:“没错,看来不能再走了。我去提醒都督,你让后军先暂停。”说罢,驱马而去。
一门心思要追赶刘备,夏侯惇不停的催促军队前行。正行间,听到身后有人唤他,勒马回望,见于禁快马而来:“于禁,何事?”话音刚落,人已至前,于禁勒马道:“都督,这里道路狭窄,林木相接,万一刘备放火,后果不堪设想。”
一语惊醒梦中人,夏侯惇一个激灵立马号令军马勿进。时也命也!话刚落,火已起,四面扑来。瞬间人马大乱,首难顾尾,踩踏无数。而此时关张赵回军掩杀,势如破竹。
火光冲天,浓烟肆意。哭喊声一片,面对从大火中死命奔出的敌军,柴宏战也不是放也不是。只防不伤,可对手却拼尽全力要他的命,冷不防狠狠一记窝心脚,直接将柴宏踹到在地。举刀来刺,白羽一个闪劈,又救柴宏一命。拽起柴宏,白羽急忙问道:“柴宏,没事吧!”
柴宏被火光映红的脸上净是懊悔和不安:“他们才从大火中死里逃生,如今我实在下不了手。”
战场上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可白羽真不知该如何教他收起这份不该有的感情。突然,白羽抓起柴宏的手,一个转身回刺,柴宏手中的刀深深地插进偷袭者肩上。用力一拔,那人尖叫着倒下,而柴宏却呆若木鸡,惊恐的双眸久久难以恢复。
“不伤性命,却不能让他再还手,也不算杀人了吧!”沉郁的眼眸望向失神的柴宏,战场上只有敌人不再还手,才能活着回去。
打了一夜,这才收军。庆功也好,犒赏也罢。柴宏毫不在乎,怔怔的坐在一旁,直愣愣的盯着满是鲜血的刀,眼底溢满悲伤。
一碗水淋下,殷红蜿蜒流走,滴入黄土。白羽将洗好的刀还给柴宏,可他却没接,白羽只好帮他插回剑鞘:“好些没?”
“你洗它做什么?”柴宏低头垂眸,疲软无力的问。
“不洗,会生锈的。”平淡无奇的回应,“我可不想,因为它的无能而不能护你!”身影移动,白羽起身离开,让他自己缓缓才好。
是一语双关吗?刀若绣了,便护不了自己;自己若‘绣’了,也就护不了自己想守护的人了。看着白羽的背影,柴宏若有所思。
首战告捷,诸葛初用兵便得一致好评。整顿军马,要求将人数统计齐备,以待调度。
身为百夫长,首先要了解自己人马情况。看着孙彦郭阳统计回来的花名册,柴宏一脸不可思议:“子睿,你什么时候成什长了?”
面对一脸懵的柴宏,孙彦无奈长叹一声,坐在他身旁:“宏哥,你不仅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白羽是什长,郭阳是伍长吧!”
柳眉半拧,柴宏心虚的盯着花名单。果真如此!“呵呵,你们什么时候升的职啊?也没告诉我一声儿!”万分尴尬的低下头,假装读名单。
着实怨不着柴宏,孙彦等人的升职,都不是柴宏决定的。按流程理应通晓他,可每次不是受伤就是晕倒,赶不上趟,自然也就搁置了。可柴宏没心没肺的,也从不关心这些。
自上而下,什长七名:白羽、孙彦、郭阳、齐统、张著、田壮、许景。伍长十四名,共计士兵72名,伤亡28名。
一口浊茶下肚,看着伤亡名单上自己还未曾叫过的姓名,柴宏满腹心酸。“交上去吧!”强装的冷静难掩失落语气。
整好人马,柴宏一遍遍点着人数。同一队伍里,有些人似乎还未说过几句话。国字脸张著,鼻尖有痔的许景,头发乱蓬蓬的田壮以及精干瘦高的陈式。这些本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却从未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