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的客厅木制沙发上,坐着一个头发皆白正闭着眼睛打瞌睡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双脚泡在盆里,一个背影宽厚的男人正蹲坐在一张小马夹上帮老太太捏脚。
听到身后的响动,男人头也不回,声音有些不悦的出声问道:“落东西了?”
“黎叔,是来讨债的。”叶寒笑着说道。
听到叶寒的声音,中年男人疑‘惑’的转过身,而看到叶寒的脸之后,眼神灼灼的愣在当场,愣了好几秒后,呵呵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欠谁的债都行,阎王老儿? 的债也能欠,就是不能欠云滇深山里你这尊‘混’世小魔王的…………”中年男人大笑着说道。国字脸,浓眉大眼,眼窝深邃,笑起来时脸上会‘露’出两个酒窝。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中年大叔。“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早晚会来讨债,说吧,我欠了你多少盒假烟?”
中年男人叫黎秋,早些年的时候,去云滇避难的时候,被叶沧澜收留了一段日子。
而这个大叔当初从来不提自己是避难的,美其言曰‘穷游’。
当初他被安排跟叶寒住到一个屋里的时候,叶寒非常好奇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怎么会和他跟老头子一样,躲在深山里。
难道他也犯了什么事儿,或者是和叶家一样,落魄了?
后来他问过家里的那无良老爹。
老头子说他是出来避难,逃到云滇这边儿躲避仇家的追杀,还听说连警方都在搜查他,这家伙犯得是‘经济罪’,可惜当时的叶寒并不是太明白‘经济’这个词的含义。
那一次父子‘交’谈,叶寒记忆犹新,因为从不夸人的老头子说完之后,还叹了口气,说了句‘是个人才’。
后来,叶寒就对他格外的感兴趣。搜集了一些他的资料,发现他确实当得上‘人才’这两个字。而且,在他入狱的前几年,他被人称为‘实业之王’。他不做股票不做证卷,不做那些投机取巧的东西。他只做实业。
在他风头最劲的时候,接受《时代周刊》采访时说过一句话:我喜欢有根的东西,不喜欢在空中盖楼阁。那样会让我没有安全感。
可是,这样一个小心谨慎的男人,却在那一年突然间倒塌,钱财散尽,名声扫地,后来据说连老婆‘女’儿也都是抛弃了他,去了国外,而他更是隐姓埋名,躲到深山老林里。
有人说他是投资失误资金链断裂,有人说他得罪了人遭遇报复,还有人说他是派系斗争的牺牲品…………
众说纷纭,但是真正的原因,却是只有很少一部分内部人知道。
在华夏,你所看到的,你所知道的,永远是某些人,想让你看到,想让你知道的。
确实,在他倒塌的那一年,也有数名高官随之被查处,卷入了和他相关的经济犯罪案件当中。
因为他的崩溃,不少媒体用‘黎叔’果然是‘黎叔’和天下无贼电影里面一样,是骗钱团伙的头子,这样刺眼的标题来报道这件事情。
甚至,把他曾经取得的荣誉和成就全部推翻,把人给踩到谷底。
他喜欢‘抽’烟,经常让叶寒帮他到云滇山脚下唯一的小卖部买三块五一包的假云烟。
这是当时小店里最便宜的烟。他身上又没钱,也从来没有任何人给他送过钱,至于老头子,管他吃,给他个地儿住都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再给他钱。
所以,大多数时候就只能骗叶寒说先欠着。叶寒好像也傻乎乎的,心甘情愿的被他‘欺骗’,把每个月为数不多的零用钱,都买成了山里最便宜的假云烟。
也正是因为有了之前的心甘情愿被‘欺骗’,叶寒今日才能光明正大的前来讨债。
“靠,黎叔,你老跟我住那么长时间,怎么还这么不地道,都多少年了,我扔那个小树苗现在都能长成参天大树了,你这商海的闹海蛟龙也忒吝啬了吧,只赔烟怎么行?你算算这都多少年了?你不得给点儿利息?”叶寒笑着说道。
可能是老太太听到了说话的声音,睁开眼睛问道:“阿秋,家里来客人了?”
“妈。是我的两位小朋友。”黎秋笑着说道,捏脚的手却没停。他称呼叶寒和沈姿墨为‘小’朋友也不错,因为按照黎秋的年龄,可能他的‘女’儿都要比叶寒和沈姿墨大一些。
叶寒和沈姿墨赶紧站起来给老太太打招呼,他们来的匆忙,连礼物都没有准备,说起来也有些失礼了。
想到这里,连叶寒也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而沈姿墨更是怒瞪了叶寒一眼,不过这也怪不得叶寒,老头子只说黎叔在这里,却没有说他还有个年迈的老母亲要照顾。
“朋友好啊。朋友好啊。”老人一脸慈祥的说道。“还没吃饭吧?阿秋,赶快去做饭啊。”
“不急不急。我们不饿。”叶寒客气的说道。
“你们先坐。我妈的‘腿’受了凉。我得用姜水帮她烫烫。不然她晚上睡觉‘腿’痛。”黎秋说道。
“不碍事,你先忙你的。”叶寒笑着说道。他示意沈姿墨在老太太旁边的炭盆旁边坐下烤火,自己则搬了张椅子坐在黎秋的斜对面。
“从林海来的?”黎秋问道。
“是啊,从林海来的。”叶寒回答道。
“从你老爹哪儿拿到的地址?”黎秋开口继续问道。
“是啊。”叶寒说道。“他平时不用手机,给他好几次电话才找到人。他说你会住在这边,我就找过来了。”
“你爸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