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年,五月甘六。
舰队度过了有史以来最强烈的暴风雨,在大自然恐怖力量之下,我第一次发现人没有丝毫的力量可以与之对抗。
这一次我们损失惨重,每艘战舰都有大大小小的受损,其中更有十五艘海船发生漏水,三艘海船的桅杆被暴风吹断,一艘大型海船‘幸运号’发生了侧翻,当时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人能实施救援,所以度过暴风雨之后,牛将军宣布‘幸运号’上的全部船员全体罹难,无一生还。
‘幸运号’上的人我认识的不多,但是在那艘战舰上有我的一个最好的朋友,他叫陈二牛,是幽州人氏,听他自己说他是最早跟着鬼谷弟子出来见世面的,还是幽州城管队的,他是个很好的人,每天都是笑呵呵的,我和他能成为朋友还是因为有一次舰长会议,他站在我旁边,我们这些负责锅炉房的校尉一般都没有什么任务,所以会议总是特别无聊。
那一次陈二牛主动和我聊天,这才知道我们原来都是管理锅炉的,不过他是在‘幸运号’上,而我是在‘鸿运号’上,因为工作相同的原因,我们很快便成了好朋友,陈二牛最喜欢听《三国演义》,他的梦想就是成为像赵子龙一样的大将,乱军之中,杀个七进七出,但愿他下辈子能实现这个愿望,今天锅炉房需要仔细的检查修理,《航海日志》就写到这了,祭奠我最好的朋友,陈二牛,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摘自《张全蛋航海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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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二年,五月甘七。
船队已经把暴风雨造成的损伤修补的差不多了,漏水的船都被临时修补了一番,至于那三艘桅杆被吹断的海船,牛将军下令弃船,那上面的将士都是挥泪弃船,毕竟这些大船陪大家航行了这么远,早已经有感情了。
弃船之后,其余几艘的海船上面更拥挤了,而且物资也越来越紧张了,我记得三天前一天每人还是一个饼,现在已经缩减到了半个,而且味道已经差了很多,经常遇到饼里面生虫的事情。
舰队里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暴风雨提供了大量的淡水,我在锅炉房的一些同乡经常开玩笑说至少不用喝尿。
淡水的量很足,暴风雨来的时候,尉迟将军身先士卒,一个人捆住了十几个大桶,现在那里面基本都接满了水,可以说我们喝的淡水都是他一个人拼命换来的。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主将下令将所有潮湿的被褥都拿到甲板上挂着晒一晒,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我的舱室现在总是一股霉味,能晒一晒晚上总算就能好好休息休息了。”——摘自《张全蛋航海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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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二年,五月甘八。
几天发的饼明显要小许多,我昨天是被饿醒的,肚子里一阵火烧火燎的难受,虽然饼的口感很怪,而且里面多了很多白色的小虫子,但是这个时候我感觉吃什么都很香。
今天傍晚的时候,我一个同乡偷偷拿来一块腌肉,当时看的我眼睛都直了,他告诉我说是从南美洲从哪些土人那拿的,一直藏在柜子底下,现在饿的难受,拿出来跟我一起分着吃掉。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这个同乡为人小气,可是没想到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他还能记得我,当时我就感动的热泪盈眶,许他回到大唐之后一定保他一个荣华富贵,我那个同乡也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分肉的时候还故意躲给了我一点。
那天晚上,锅炉房熟悉的嗡嗡声停了,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跑到了楼下,看到的是十几名端着铲子有些茫然的站着的煤炉工人,我的那个同乡也在其中,他告诉我锅炉房的最后一块煤也烧完了。”——摘自《张全蛋航海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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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二年,五月甘九。
锅炉房的煤烧完了,这个消息如同瘟疫一般在船队中蔓延,我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仿佛度了一层灰色,用面若死灰这个成语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今天是最后一次分发伙食,这一次居然是新饼,口感非常好,虽然只有区区一小块,但是如同吃到天上的美味一般,最后一次的掉头饭,不能寒酸了。
锅炉房的许多工人吃着吃着就哭了,很多都说自己不想死,家中还有妻儿老小。
牛将军亲自来视察,看着他消瘦的脸庞,我觉得舰队里最应该哭的人是他才对,历经千辛万苦,可是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我想他的压力与绝望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大。
舰队里不应该哭的人哭的撕心裂肺,最应该哭的人却咬紧牙关坚持着。”——摘自《张全蛋航海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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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二年,五月十日。
今天没有分发干粮,大家只好自己想办法,我们将衣甲的的兽皮给解了下来,然后将屋子里的一些木质装饰之类的全都拆碎,当成燃料,煮了一锅兽皮汤,味道非常怪,兽皮嚼起来非常有嚼劲,但是很压饿,我吃了一块兽皮,就觉得不是那么饿了,肚子里面也没了那种烧火的感觉。
舰队的人很多,还有很多人今天没有吃上饭,他们只是喝了一些水,他们看起来很虚弱,脸色苍白,他们的胳膊上起了很多斑点,牙齿也开始松动,航海守则上说的很清楚,他们患上了坏血症。
只要吃一些新鲜水果,补充维生素c便能治愈,可是我们现在连食物都没有,到哪里能弄到水果呢?我很同情他们,可是没有丝毫办法。”——摘自《张全蛋航海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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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