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银凤的视力,看起来比她堂姐梁小琴要好很多,她拿起那几张照片略觑了几眼,便丢回到桌子上。
“这不是那个……你们说戴在我们家艳玲脖子上的东西吗?”她说,面无表情。
“不错,正是那个东西!”我点一点头,盯着她追问一句,“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从前是不是见过这东西!”
“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梁银凤一口否定,并且显出一脸的不乐意,“你这小同志咋回事嘛,难道这个东西会咬人,我们连自己家的东西都不敢认回来了?”
“这个东西不咬人,但是……”我始终盯视着她的神情,一字一字,慢慢说出后边的一句话,“我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块玉佩是在赵生远手里,赵生远当初盗窃杀人,就是为了这块玉佩!”
“啊”的一声,老太婆跳起身来。
她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突然这么一跳,一时间大脑缺氧摇摇晃晃。
我赶忙起身将她扶住,一边尽量柔软说两句宽慰的话。
“老人家别这么激动,我相信所有事都是赵生远干的,跟老人家完全没关系!”
梁银凤很明显地手脚颤抖,很久很久,她才惨白着脸色看着我,抖抖索索问我:“你要真觉得……跟我没关系,那又何必……来问我?而且,怎么可能……姓赵的东西,会在我女儿身上?难道他害了我还不够,还要……害我女儿?”
“你的意思,赵生远还活着?”我立刻追问。
“他有没有活着我怎么能知道,总之当年警察并没有抓到他!这个杀千刀的,真要是他的东西,为什么会跑到我们家玲子身上,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或许是想到了女儿的惨死,老太太终于按捺不住,居然嚎啕痛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还在不住叫唤。
“玲子啊,你到底是谁害死的啊!你托个梦给妈,让妈为你报仇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不可能是故作姿态。
而她的哭声,很快引得村支书跟她男人吴老爸一同闯进来。
吴老爸一边劝着妻子,一边很不乐意拿眼瞪我。
我看这模样已经不可能继续询问下去,只好起身告辞。
但梁银凤的情感流露,已经让我心里犯起了嘀咕。
我本来对之前的推测很有信心,但瞧梁银凤的模样,在她心里,是对赵生远充满仇恨的。
换句话说,她不太可能帮助赵生远杀人埋尸。
又或者,随着几十年时间过去,她对赵生远的感情,已经因为生活的艰辛,逐渐转变成了仇恨?
我想我还是需要跟梁银凤多谈一谈,今天不行,那就改天再来。
我本来想等几天再说,却没想到仅仅过了两天,吴家坳村支书居然主动联系我,说梁银凤想找我谈谈。
我以为她终于肯开口说出实情来,我以为我终于能够知道赵生远现在藏身何处,所以我立马赶去吴家坳。
仍旧是在村委会跟梁银凤见了面。
梁银凤神态虚弱,看来这两天心理上经历了很大折磨。
吴老爸本来想陪着梁银凤,却被梁银凤赶了出去,仍旧是我跟她单独相对。
我安安静静地坐着,等着梁银凤先开口。
梁银凤看来已有准备,所以并没有多做迟疑,就问我:“高同志,我请你来,是想问问你,那块……你说挂在我们家艳玲身上的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一次来她说话呛人,感觉很不友好。
但这一次,她却明显气色发虚,音调低软。
我先声明一句:“那块玉佩前后花纹非常稀有,是绝对不可能复制出第二块来的!”
之后我才将赵生远从一个小道士手中骗到这块玉佩,转手卖给张玉和,之后又趁夜潜入张玉和家,盗走玉佩并刺伤刺死张玉和跟他妻子的事叙说一遍。
梁银凤面露惊栗,连连摇头说道:“我听从前的警察说起过赵生远盗窃杀人的事情,但警察并没有提到……那什么玉佩!而且我真的很难相信,赵生远会是如此凶狠残忍之人,到现在都很难相信!”
我点一点头,谨慎一问:“所以我想问的是,你跟赵生远交往几个月,他当真就没有将这块玉佩给你看过?”
“没有!”梁银凤立刻摇头,“那个时候……经人介绍跟他认识,彼此……都还算满意,后来难免有过几次吃饭看电影的时候!但……那个时候很保守,不像现在的小年轻,还没怎么样就在一起了,反正我们那时候,就只是吃饭看电影而已!”
她特意啰嗦几句,大概是怕我误会她是一个随便的女子。
我没有出声,只是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跟赵生远交往一段时间之后,赵生远就正式到我家里提亲,可是我两个哥哥……你不要说我薄情寡义,实在他们根本没当我是亲妹妹!明明他们也觉得赵生远不错,但却狮子大开口,要赵生远拿两百块钱彩礼出来!那个时候的两百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我甚至怀疑,赵生远倘若当真盗窃杀人,就是被这两百块钱彩礼给逼的!”
她脸上露出悲愤之色,明显到如今都对她两个哥哥怨恨未解。
“后来怎样?”我追问一句,免得她把话题扯远。
“后来……赵生远忽然有钱了,给我两个哥哥送去了两百块钱彩礼,并且将家里的茅草房翻新成了大瓦房!我当时还问过他,为什么突然有钱了,他神神秘秘跟我说,他发了一笔小财!”
“他有没有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