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的第一桩怪事,其实不能算是“索魂恶梦”。
只不过这桩怪事最初并不是发生在我的身上,其源头甚至要追溯到我出生之前。
一直到后来我加入“超自然案件调查联盟”,回想起小时候经历过的这一段无法解释的事情,这才追本溯源,找到这件事的当事人,将这件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了解清楚。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当事人是我姨妈,因为她不愿受人打扰,所以我隐去她的名字,直接用“我姨妈”来称呼她。
我姨妈比我妈大五岁,嫁到了临南市郊一户姓杨的人家。
那个时候的临南市,还跟一个小县城差不多。
杨家所在的老榆村,还是地地道道的农村。
而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正是新农村大建设的时候,杨家挨着老榆村北边一座小山头,盖了三间红砖黑瓦的新房子。
当时跟杨家一同盖新房的,还有一户姓马的人家。
马家跟杨家好得跟一家人一样,所以盖新房子的时候,两家人不仅共用了一道隔墙,而且一圈大围墙,将两家人合在了一个院子里。
院子分前院跟后院,自然前院比较宽敞,后院比较狭窄。
在两家院子的左后角、亦即是靠着马家那一侧,有一株很古老的榆树。其树干虽然不是特别粗,但树皮极为粗糙。
据村里的老人说,这株老榆树至少有几百年的树龄,他们村子之所以取名老榆村,正是因为建村之始,这株老榆树就已经存在。
所以这株老榆树虽然长在我姨妈家院子后边,却既不属于我姨妈家、也不属于马家所有,而是村子里的公共财产。
后来我姨妈嫁到杨家,很赶巧的跟姓马的那家媳妇同时怀孕。
当时两家的大人就开玩笑说,现在实行计划生育,每家只能有一个孩子,干脆以后两家如果生下两个男孩儿,就让他们结拜兄弟。如果生下两个女孩儿,就让她们结拜姐妹。
但如果生下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就让他们结成夫妻。
后边这句话,其实是句玩笑话。
毕竟当时那个年代,已经提倡恋爱zì yóu,早就没有了“指腹为婚”这种事。两家人其实是希望两个孩子不管男女,日后都能相亲相爱。
偏偏两家的孩子先后出世,我姨妈生了个男孩儿,马家媳妇还真生了个女孩儿。
所以两家的大人们私下开玩笑,仍把马家的女孩儿说成是我姨妈家的儿媳妇。
又偏偏马家的孩子养了不足三月,便发烧夭折。
而在我们这个地方,有一个古老的习俗,倘若哪一家未断奶的婴儿夭折,那就是这家人上辈子欠了什么“孽债”。
所以婴儿尸体绝不能正常安葬,只能用两种方式处理。
第一种,将婴儿尸体带进大山沟里丢掉,意思是丢得远远地,免得“孽债”重新上门。
第二种听起来有些残忍,但却是更好的一种方式,是要将婴儿尸体头下脚上埋在路口,让来往行人千踏万踩,由此既可消除这家人惹下的孽债,也可让婴儿恕清罪愆,下辈子能够长大chéng rén。
婴儿的父亲马德成,当时也才二十几岁,一来不信这个邪,二来无论是将儿子的尸体丢到山沟里喂野兽,还是埋到路口让人踩,对他来说都很难接受。
所以马德成趁着天黑,就把那个小婴儿的尸体,悄悄埋在了院墙后边那株老榆树下边。
当然除了马德成,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包括马德成老婆跟马德成的老父亲,也包括我姨妈一家人,都以为马德成将孩子扔到村子后边的山沟里去了。
结果三天之后,我姨妈睡到半夜,忽然听见隔壁马家传来断断续续小孩儿的哭声,我姨妈很是惊奇,想着莫非马家伤心孩子夭折,从别处抱了个孩子回来?
我姨妈心怀疑惑,但深更半夜的总不好起身去问,还是哄着她自己的孩子,一边听着隔壁断断续续的孩子哭声,迷迷糊糊重新睡熟。
等到了第二天,我姨妈就很好奇地抱着我表哥去到隔壁马家。
马德成老婆因为女儿夭折,这几天一直躺卧在床上,看见我姨妈进门,她强撑着坐起身来,满脸都是疲惫的笑容。
我姨妈一边劝她想开一点,一边忍不住东瞅西望。
马德成老婆注意到了我姨妈的奇怪表情,问她是在找什么。
我姨妈尴尬地笑笑,说道:“好奇怪,我昨晚好像听到你们家有孩子的哭声,我以为……”
我姨妈的话只说到此,因为她看见马德成老婆陡然间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我姨妈吓得赶紧问马德成老婆怎么了,马德成老婆却不回答我姨妈,而是扭过头连连喊着她老公的名字。
“马德成!马德成你快过来!”
马德成听老婆叫得紧急,赶紧跑进来问怎么了。
马德成老婆泪流满脸,说道:“我跟你说,我昨晚被咱们孩子的哭声吵醒,可是你不信,还说我是睡迷糊了胡说八道!现在杨大嫂也听见过孩子的哭声,你还能怎么解释?我就知道我妞妞没死,是你跟你爹重男轻女,不知道把我妞妞怎么样了!你还我妞妞,你还我妞妞!”
她扯住老公的衣衫又哭又闹,吓得我姨妈赶紧站起身来,说道:“其实我也没听太真!可能是我们家虎子这几天太闹腾,闹得我精神有点紧张了!你们有话慢慢说,我就先不打搅了!”
我姨妈赶紧从马家退出来,回到了自己家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