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我看见的并非实景,而是我的灵魂,在与那万恶的异种相对抗。
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将那丝丝缕缕从我身体里边赶出去,只能鼓足力气,浑身憋劲。
从那怪物眼中放射出的丝丝缕缕的光线越发明亮,看得出来它也在竭尽全力。
我跟它抗争着,拼斗着,随着我石破天惊大吼一声:“滚出去!从我身体里边滚出去!”
我感觉浑身好像起火了一样,整个身体都滚烫炽热仿佛在熊熊燃烧。
那怪物好像被我烫到了,本来渗透进我身体里的那些白亮光线,骤然间从我身体里边脱离出来,并且全部缩进它那两只怪异而可怕的长条形眼睛之内。
“你你你……怎么可能?”那怪物露出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再喝一声:“滚出去,从我身体里边滚出去!”
我感觉我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冒着热气,进而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喷发而出。
那怪物满脸惊怕,竭力抵挡。
但随着我身体里涌出的一波一波热浪向着那怪物冲击而上,那怪物终于充满绝望地发出一声怪叫:“我不会败在一个人类手里,我一定会回来找到你,杀掉你!”
“砰”的一声响,我亲眼看着那怪物在我眼前一炸而灭消失无影,我自己也浑身虚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我当然没有真的倒在地上,那只不过是我的意识,在跟那怪物的意识进行抗争的过程中,投射到我大脑中的幻象而已。
我听见耳边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唤着我:“高力,你醒醒!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那是孟响的声音,而且其中含着哭泣。
所以我用尽全力,猛一下子睁开眼睛。
孟响娇美的容颜,就在我的眼前。
看见我睁眼,孟响先是一愣,紧随着便喜之若狂大喊大叫:“高力,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知道你一定会醒,我知道你一定会醒!”
眼泪顺着她脸颊滚滚涌落,我想伸手帮她拂去泪珠,可是我竟然无力抬臂。
孟响一边哭,一边又扭过头去,冲着旁边连声喊叫:“他醒了!快叫医生,快叫医生!”
很快地,两个男医生再加上几个女护士挤到了我的病床前,开始对我全身上下进行检查,一边检查,一边还在啧啧称奇。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会苏醒?”
“太奇怪了,如此高烧,他的身体器官居然没有太严重的损伤!”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意思,只是斜着眼光,看着始终泪落不止的孟响。
我看见不止是孟响在哭,我爸扶着我妈,就站在孟响身边。
我爸眼眶红润,我妈看起来哭得比孟响还惨。
——后来我知道,我现在是躺在临南市某军区医院。之所以是在军区医院,是因为我在昏迷的最初三天,高烧达到了将近五十度。
没有哪个人可以高烧烧到这个程度,人类的生理机能可以承受的高烧极限是四十二度,超过这个温度,基本上就有死无生。
可是我高烧将近五十度,却依旧有呼吸,有心跳,甚
至还声嘶力竭喊出几声:“从我身体里边滚出去!”
所以直升机直接将我运送到了军区医院,在抢救我的同时,也对我进行病理研究。
而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昏迷了整整十三天。
虽然高烧已退,但所有医生都已认定,高烧不仅损坏了我的大脑,我身体各部位器官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所以我就算能够勉强保住性命,也不可能有苏醒过来的那一天。
孟响没日没夜守在我的病床前,我父母偶尔还会回家换换衣服休息一下,她却从没有片刻离开过我的病床。
不止是因为她爱我,更是因为她固执地认定,我之所以甘冒奇险深入魔窟,最主要还是因为她也在沉睡之列。
她的这个认知当然没错,如果不是因为她也在沉睡之列,我就算仍会承担起拯救那些沉睡之人的重担,却绝不可能如此义无反顾不计生死。
而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我被高烧烧坏的身体机能虽然略有恢复,但还没有恢复到能让我起身下床的状态,所以我不得不在军区医院的病床上,又多躺了半个多月。
其间当然有专家医生持续对我做着研究,只可惜什么发现也没有。
既没有找到我高烧将近五十度的原因,更没有得出为何我高烧五十度大脑却没有受损的结论。
雷局长也来医院看望过我,自然也会问我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当时孟响有案子要办,而我爸妈也要照看商铺,所以另请了一个特护在病房照顾我。
我在心中一再衡量,考虑到雷局长的开明、以及他对我的无比信任,我将特护支出病房,将这一次进山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跟雷局长汇报一遍。
自然不可能说得十分清楚,尤其在被那xié è异种控制住我的思想之后,很多事情连我自己都糊里糊涂,有一部分我甚至分不清是真实发生,还是仅仅是我自己的想象。
雷局长纵然开明,仍被我的讲述惊得目瞪口呆。
最后雷局长一再嘱咐我,千万不能将这些话说给其它人听。在这个信息流通超级发达的时代,一旦我的话泄露出去,必定会引出谣言四起,到时候我自身恐怕都难脱麻烦。
我知道他说的“麻烦”是什么意思,本身我经历五十度高烧而不死,已经令相关专家迷惑不解。
再要我经历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