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草棚里躺着一对年轻夫妻加一个小孩儿。
夫妻身上衣衫不整,仿佛睡觉之前还恩爱过一番。
“怎么办?高力,怎么办?”高凌凯问我,脸上神情虽不惊怕,却很沮丧。
他当然会感觉沮丧,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本来是想跟族民借用那两块浮雕,因为我以为那两块浮雕可以唤醒孟响等人。
可如今这些族民也在熟睡,那就说明,那两块浮雕不仅不能如我们所愿,反而,此地族民之所以熟睡,很可能就是那两块浮雕在作祟。
可是为什么?
明明那两块浮雕的影响力相当有限,又深藏在深洞之中,怎么可能会影响到这么多族民同时入睡?
而这些族民入睡之后,会不会莫名其妙起身杀人?
我脑瓜里乱成了一锅稀粥,但又不肯死心,所以我向前奔出几步,再推开一间草棚的木门察看。
确切无疑,这里的族民也在沉睡。只不过这一间草棚中睡着的,是一对老年夫妻。
我站直身体,眼瞅着整个草棚区没有半点人声人影,只能咬咬牙,转身去往神洞的方向。
“高力你干吗?”高凌凯一边跟着我走,一边问我。
“我去问问族民先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回答。
高凌凯便没再多说,只是紧紧跟着我走。
很快的,我们到了神洞所在那座石峰之下,我将挡着神洞口的那块木板上的闩木撤掉,再跟高凌凯合力将木板挪开。
“要不你在洞口守着,我一个人进去看看!”我跟高凌凯说。
“还是我们一起进去吧!全村人都在沉睡,我觉得最可怕的还是在洞里!”
我也觉得洞里会更加可怕,所以我点一点头,率先进洞。
“老人家,您在不在?我是高力,曾经跟您见过几面的!”我一边轻叫,一边向着洞里仔细打量。
可惜那个白须白发的先祖魂灵并没有应声出现。
我看见洞里两盏长明灯仍然亮着,所以大着胆子直接走进去。
第一盏长明灯上方,依旧挂着那位白发老者的画像。但是再往里走,我却不由自主“啊”的一声。
在最靠洞里的那盏长明灯里侧,本来有一个凹陷,凹陷处原本供奉着一块很奇怪的头骨、再加上那两块浮雕的结合体。
但现在,凹陷内只剩下了那块头骨,那两块浮雕的结合体,已经杳无影踪。
“高力,这是什么东西的骨头?怎么会这么吓人?”高凌凯问,禁不住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之前他两次进神洞,都只顾照看姜新,从未进到山洞最里,自然也没见过这块头骨。
“我也不知道!”
我摇一摇头,心里想着那两块浮雕到底去哪儿了?
如果那两块浮雕已经不在此地,族民又是因为什么,而陷入沉睡?
正苦思不得其解,身后传来的叽里咕噜呼喝声,令我跟高凌凯急忙转身。
此刻外边阳光普照,而洞里却十分昏暗。
所以外边的人不可能看清我跟高凌凯的长相,但是我一眼望出去,却不由得又惊又喜。
惊的是在紧靠洞门的地方,有一个壮汉侧身扬臂,手上端着一把简陋竹弓,弓上搭着一支竹箭,正正地对准我跟高凌凯。
他嘴里一直在喝骂不停,我估计他是在骂我们不该私闯神洞。
喜的是在那壮汉身后,另有几个族民站在洞外,只是从洞里看出去,视角比较狭小,我看不见外边有没有我熟悉的人。
我怕高凌凯动作太大激得壮汉射箭进洞,赶忙一手将他拉住,一边嘴里高声呼喊:“族长跟毕洛巴在外边吗?我是高力!”
“高力?”有人诧异一声,很快地一个壮实的身影走到了洞口,“还有一个是谁?”
他自然是用汉语再问。
但因为他堵着洞口,背着光线,我看不清他容貌长相,只是听声音依稀像是族长。
所以我赶忙回答:“他是高凌凯,跟我们一起夺回圣物的高凌凯!”
族长看来稍显放松,却并没有让壮汉即刻收起对准我们的弓箭。
“为什么你们一来就进神洞里去了,是想偷走圣物么?”族长问,很阴沉的口气。
“不是不是,你千万别误会!”我赶忙解释,“老实说我们今天来,是因为在我们那里,有一整个村子的人全都沉睡不醒,我们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赶来你们这儿,想请问一下神婆。结果刚一走到你们这儿,发现你们这儿的人居然也在沉睡,心慌之下,我们才贸然进入神洞,想看看能不能请先祖现身,求问先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话自然不尽不实。
我本来是想跟族长借用那两块浮雕,但族长已经疑心我们进神洞是为了盗取圣物,我再要实话实说,那等于坐实了我们的罪行。
所以我不得不一半真实一半虚假,以这些族民对神婆与先祖的虔诚不疑,说不定能够相信我话。
果然我几句话说完,族长脸色又温和了一些,回脸吩咐一声,那壮汉总算是将指着我们的弓箭收起来。
“你们赶紧出来吧,我族先祖已经去了神人那里,不在神洞里了!”族长说。
“啊?”我微微一惊,一边往外走,一边脱口追问,“神人那里,那是在哪里?”
“这个我们世俗凡人,怎么能知道?”族长回答。
“毕洛巴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这儿的人,跟我们那儿一个村子的人,全都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