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凯因为那块“无眼浮雕”,也曾做过同样的恶梦。
只不过他被我及时叫醒,没有在梦里看到那个没长眼睛的女人转过身来,所以他受到的影响不太明显。
但是他,肯定看到过那个阴森的场景。
而今梦中的场景,突然呈现在了眼前,他心中的惊悚感,比我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特警很快发现了我俩神情有异,立刻回头问我们:“高顾问,你们怎么啦?”
我吸口气,摇摇头,勉强冲着杨特警笑了一下,继续往那栋小楼房靠近。
的的确确跟梦中所见的那栋小楼房一个模样,楼房外墙上爬满了干枯而斑驳的黑藓,就好像已经存在了数百上千年一样。
但事实是,像这种楼房样式,在中国存在的年代,并不久远。
就连楼房的大门,都跟梦中一样,不仅开在只有一层的右半边,并且不是现代农村最常见的左右双开式,而是如同城市高层民居所用的单扇门。
木门很旧,上边没有安装门把手,只是在门的边缘处,有一块发黑的凸起,就好像被人进进出出摸多了一样。
我没有勇气推门进入,杨特警也没有要求我伸手推门。
他让我站到一旁,做手势令一个特警抬脚踹开木门,另一个特警立刻持枪闪身而入。
我向着敞开的门里看了一眼,里边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但冲进去的那个特警,却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杨特警跟另一个特警立刻持枪随后冲进。
我听见那两人异口同声,也都发出惊呼之声。
我不知道三个特警因为什么而惊呼,但此刻我正高度紧张,那三人惊呼声先后入耳,我也差一点儿要惊呼出来。
高凌凯更是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幸好我隐约能见杨特警等三人的身影就在门内,那让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提高声音喊了一声:“杨特警,里边到底有什么?”
但杨特警没有回答我,我只听见他含含混混应了一声。
“凌凯,你在外边守着,我进去看看!”我咬咬牙硬着头皮说。
“还是我先进去!”高凌凯立刻说。
他一向很讲义气,就算再怎么恐惧,在此危险时刻他也不会缩在人后。
所以他话一说完,立刻抢在我前边闪身进到门内。
我清楚听见,他也发出了“啊”的一声叫。
“凌凯,凌凯,到底怎样?你还好不好?”我脱口惊问。
“你进来……看看!”高凌凯仿似shēn yín一样,回了我一声。
我吸口气,一手摸出阻击枪,另一手摸一摸挂在腰间的对讲机,这才鼓足勇气,迈步跨入那并不宽阔的单扇门洞。
我没有发出声音,可是我,却在霎那之间张口张眼呆若木鸡。
那屋子里边没有任何光亮,所以从屋子外边往里看,只感觉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可一旦进到门内,第一眼,就会看到一个měi nǚ站在屋子中央。
她身上片缕皆无,luǒ lù着丰胸细腰曼妙身段。
而且最奇怪的是,明明屋子里十分黑暗,可是她那莹白如玉的肌肤,完美到极致的身段,却清清楚楚呈现在人前。
甚至那细致的肌理,都在极力yòu huò着所有男人。
我也是男人,我的心和我的眼,都在一瞬之间,被那裸身美人紧紧吸引。
我完完全全忘乎所以,甚至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忘记了旁边还有高凌凯和三个特警。
直到一阵噪杂声响,将我的魂魄拉了回来。
那是对讲机的声响。
我倏然间满脸通红,赶忙镇定心神取出腰间的对讲机,对讲机里一片噪杂,根本听不清任何一句话。
我估计这间古旧的小楼房对电磁信号一类有干扰作用,但对讲机既然响了起来,必定是孟响在试图联络我。
我抬眼扫过屋子里的其他几人,不由得骇然,也有些好笑。
三个特警,再加上高凌凯,四个男人全都痴迷地围绕着那个měi nǚ,几乎就是馋涎欲滴。
而那měi nǚ看着很像活生生的人类,可这么长时间过去,她的姿势丝毫未变——
那当然不可能是活人,那只是不知什么材质雕刻的一尊雕像而已。
只是这尊雕像,似乎有迷惑人类、尤其是迷惑男人的力量,如果不是对讲机的噪音将我惊醒,我现在也跟眼前的四个男人一样丑态百出,而且不知道会在此处逗留到什么时间。
我不敢再去观看那尊女人雕像,而是用力将高凌凯拉得离那尊雕像远一些,并且站在他跟雕像之间,一边用力摇晃着他,一边大声叫喊:“凌凯,你醒醒,那只是雕像,不是真女人!”
高凌凯本能地用力挣扎,想要重新回到雕像跟前。
但被我又喊又摇,他终于回过神来,茫然地看一看我,再看一看那尊雕像,倏然之间,他满脸通红。
“这尊雕像好像能够迷惑人心,你千万不要再正眼瞧看,快帮我唤醒他们三个,耽搁久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我大声吩咐。
高凌凯答应一声,撇开脸不敢再看那尊雕像,就像我刚才叫醒他的时候一样,先将一个特警拖离雕像,再冲着特警摇晃叫喊。
我们俩好不容易将三个特警全部唤醒,谁也不敢再做逗留,杨特警首先出去,紧随着是高凌凯,我则留在最后一个。
关上木门,我们五个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眼瞅天色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