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更恐怖事件的起因——或者说发现那件更恐怖事件的起因,事实上出自高凌凯。
高凌凯一直想去一线岭,好不容易当真去了,还没走到目的地,却遇到疯猴侵扰,不仅没有看到好风景,反而陷身绝境差点就回不来了。
倘若换一个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这辈子恐怕都不愿再提起一线岭。
可高凌凯跟其他人就是不一样,对于上次所经历的事情,他不仅没有感觉后怕,反而认为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精彩冒险。
所以在我跟孟响从L国返回临南以后,高凌凯就不停地念叨着要我陪他再去一趟一线岭。
用他的话说,倘若再约其他人,只怕遇到事情他负不起责任。
而我远比他冷静机智,根本用不着他负责。
被他念叨多了,我也开心有心动。
一则我可以顺道再去跟张小云相会;
二则唐远河始终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我幻想着在去一线岭的路上,能够奇迹般的看到唐远河的身影。
所以我再次跟孟响请示。
孟响却是往事不堪回首,照她的话说,这辈子都不想再往一线岭走。
最终征得孟响的同意,在将近五一的时候,我跟高凌凯结伴前往一线岭。
仍然在南川县警局借了一辆摩托车。
因为高凌凯对路况不熟,所以由我带着他,照旧花了两个多小时,先赶到了张大爷的旅馆。
自然又给张大爷带来了很多东西,张大爷现在真就当我是孙女婿一般看待,一见我到了,就高兴得满脸皱纹笑开了花。
晚上免不了又在梦中跟张小云相会。
到第二天一早清醒,我悄悄换掉nèi kù,这才穿上衣服走去1号房叫醒高凌凯,告别了张大爷,两个人各自背上背包赶去一线岭。
路上高凌凯问我:“你的仙女有没有跟着我们?”
“没有!”我摇头,心里其实颇有惆怅,“没有那块浮雕,她只能留在她爷爷这儿!”
张小云是因为那块浮雕才能留存世上的事情,我曾经跟高凌凯解释过,所以他没有追问为什么,只是前前后后瞅一瞅,忽然冲我挤眉弄眼。
“昨晚你跟你的仙女,是不是在梦中……”
他做一个“啪啪啪”的姿势,我满脸发热,心想难道我在梦中,竟然有发出什么响动让隔着一间堂屋的高凌凯都听见了?
可是我总不能将这种话问出口来,只能一边笑,一边扬起手来捶他一下。
“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可不是说鬼话!你那仙女那么漂亮,又对你一往情深出生入死,既然能够在梦里相会,你要是能忍得住不在梦里跟她……”他再次做出那种姿势,“那你可就枉做男人了!”
我自然不会枉做男人,不过他既然只是猜测,而并非听到了我的动静,我自然而然松一口气,只是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看来你小子已经跟人家……!你怎么就这么有福气呢?现实中已经有孟警官这样一位魔鬼身材的女朋友,连在梦里,都还有一个仙女做情人。而且不用怕孟警官大发醋意暴打小三,这简直就是十全十美再无所求了!”
我也觉得十全十美再无所求,但是忽然之间,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高凌凯都能猜到我会在梦里跟张小云fā shēng guān xì,聪明如孟响,她怎么可能一点怀疑都没有?
我想她肯定不是没有怀疑,她只是不愿意跟一个只能存在于梦中的女人争风吃醋而已。
尤其这个女人,不仅一而再地救过我,同时也等于是间接将她从族民手中解救出来。
所以她不吭声,连问我一声都没有。
我一直觉得,孟响是个很聪明、但知道在恰当的时候装糊涂的完měi nǚ人,我没有看错。
可正因为她的装糊涂,我反而感觉对不起她,只能在心里暗暗起誓,这一辈子都要对她好。
起码在现实之中,除了她,我绝不会再找第二个女人。
因为时常有驴友结伴来一线岭游玩,所以从张大爷家到一线岭之间,已经形成了一条羊肠小路,虽然狭窄,却不需要披荆斩棘。
而随着渐渐靠近目的地,沿路景色有了明显变化。草木渐渐稀少,一块块灰黑色的大石luǒ lù在外。
到最后眼前全是黑石,连绵成一大片山岩,几乎连一根杂草都没有。
我跟高凌凯顺着黑石往上攀爬,一直到了顶头,我们俩都累得气喘吁吁,回头看,感觉我们至少爬到了七八百米的高度。
再往前方看,只见云海苍茫,全都在脚下。
其实依着我,一线岭更应该叫做弧线岭,因为向着两边高高低低伸展出去的山岩并非直线,而是形成一个圆弧。
就好像两条长长的手臂,将一大片翻腾的云海,环抱在怀里。
凡是来过一线岭的人,都认为来得很值,实际上我跟高凌凯亦有相同的感觉。
就凭脚下翻腾的云海,已经让人感觉身在仙界,不复人间。
“怎么样,来得不后悔吧?”高凌凯哈哈笑。
的确不后悔!
我跟着高凌凯一同放声而笑,并沿着那片虽有起伏、但坡度并不太大的黑色石岩向前跑。
我们发现每个角度往下看,云海的颜色都有变化。
比如面对着太阳的时候,云海是白浪翻腾。而背着阳光再看,在那白浪之上,却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甚至有一次,从石岩上自然形成的一个豁口往下看,我们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