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见那疯婆子向我扑来,同样吓得转身就跑。
一边跑,一边喊:“凌凯,往这边跑,千万别又跑散了!”
幸好那疯婆子力气有限,虽然我背着背包,还是很快将她甩脱,只听见她在后边咬牙切齿一个劲的嘶声咒骂。
紧随着脚步声响,我心惊胆战偏脸去看,还好,是高凌凯回头追上来了。
我们一口气跑得没力气了,这才停住脚,回头看,已经望不见那老女人的身影。
“你说,为什么在这深山老林里,会突然冒出来一个疯婆子?”高凌凯一边喘息一边问我。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反问,随即稍作分析,“或许这一带,有山民居住也说不定!”
高凌凯站直腰,向着前后左右细一打量,忽而加快步子,奔向左前方一片密密麻麻的绿色植物。
我也跟着追过去,还没到跟前,高凌凯已经欢呼起来。
“玉米地!这是玉米地!看来这附近真是有人家居住!”
那的确是玉米地,一只只饱满的玉米棒,看起来都已成熟,只不过尚未采摘。
昨晚在梦中,张小云帮我指路,我并没有注意到有这片玉米地,但这会儿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们俩赶忙从玉米地里钻过去,眼前的情形,不仅高凌凯更显兴奋,我也感觉松了一口气。
在我们眼前,是山林之间的一小片空地,空地上有三间树皮茅草搭成的房子。
房子看起来很简陋,有点像电影电视上土著人居住的窝棚。
而我之所以松一口气,是因为昨晚张小云让我看到的最后一幅场景,正跟眼前景象一模一样。
“有人吗?这里有人吗?”高凌凯敞开喉咙大叫了几声。
没有人应声出现。
我站在空地上四面打量,高凌凯则直接推开最跟前的一座窝棚简陋的木门。
“没有人,好像刚刚搬家了一样!”他说,从窝棚里缩回头来。
我走进另外一座窝棚,推开同样简陋的木门察看。
里边的面积很是狭窄,至多有六七个平方。
因为没有砌墙,整个窝棚就是两扇房顶直接搭在地上,所以高度也有限,人要进去,必须弯着腰。
靠着门对面的窝棚夹角,是用较细的树枝树干扎成的篱笆墙,墙下横放着一块还算平整的木板,木板上铺着些干草,想来这就是睡觉用的床铺了。
除了这个床铺,就不再有任何东西,果然如高凌凯所言,这间房子的主人,好像已经搬家了一样。
高凌凯也凑过来,在我正察看的这间窝棚门口瞄了一眼。
“你这边还有一张木板,那边房里空荡荡的,就只剩一堆干草在地上。”他说。
我叹口气,本来想找人问路的,这一下白高兴一场。
高凌凯转身走向第三间窝棚,却在一瞥眼间,忽然叫了一声:“谁?出来?”
我吃了一惊,忙随着他的眼光去看,只见影子一闪,好像有人跑进了窝棚后边的一片树林。
“站住,我们没有恶意!”
高凌凯一边叫,已经跟着追了上去。
“凌凯,不能追,你会吓到他们!”
我也跟着紧追几步。
高凌凯听见我喊,在树林边缘停了下来。
“为什么会吓到他们,我很可怕么?”他回脸问我,自然半带玩笑。
“你不可怕!但问题是在如此深的大山里,这些山民很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外人,那就跟原始部落差不多,你追得太紧,你想想原始部落的人会怎么对付咱们吧?”
“不会吧?在咱们中国,人口这么稠密,还能有原始部落?”他好笑地两眼看着我,突然压低了声音,“不会是吃人族吧?”
一说完,他又“哈哈”笑。我明知他的脾气,对他后边这句话不予理会。
“我并不是说这里的人一定就是原始部落,我只是说他们一辈子没有走出过大山,突然见到外人,难免会心存畏惧,你再一追,他们很可能就要当你是恶意了。”
高凌凯偏头想想,终于点一点头:“好吧,算你说得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抬头看看将落的夕阳,恨不能马上找到孟响的方位赶过去。
虽然张小云说孟响暂时不会有事,但毕竟只是“暂时”,谁知道在今天今夜,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高凌凯见我苦笑着不答他话,也就没再追问,而是返身回去,又在几间窝棚之间仔细察看。
“高力你快过来看!”
我听见他忽然叫出来,赶忙走到他身边,看见在三间窝棚之间,垒起了一个土灶,灶上也是空的,并没有铁锅之类。
但就在土灶一侧,有一大片发黑的鲜血,腥臭之气扑鼻而至,令我想起昨天看到的野猪被撕成碎片的血腥场景。
“为什么这儿会有这么多血迹?莫非这里是这些山民宰杀牲口的地方?”高凌凯试着作出合理推断。
我也希望那是牲口的血迹,但我知道这个推论并不十分准确。
毕竟大山里边物质紧缺,既然连城市里尚且有猪血鸭血制成的食品,这些山里人家,更不可能将牲口的血液,洒得满地都是。
我甚至有一种感觉,这片血迹,或许是这几户人家搬走的原因。
换句话说,如果我们聪明一点,也该立刻离开这里。
可是离开这里,我们又该往哪儿走?
张小云昨晚帮我指的路,到这几间窝棚这里就停住了,之后是该往东往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