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木板之上,因为那个大胆到忘乎所以的设想,更是连半点睡意也没有。
而那呜呜咽咽宛如女鬼低哭的声响,再次若有若无,钻进耳朵。
我拒绝去想这个,因为如果范要强不是鬼上身,那么极有可能,这呜呜咽咽的声音,也不是什么女鬼在哭,而是瓦缝窗缝被风灌入的响声而已。
但那只女鞋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有女鬼,谁将那只女鞋,丢在了客堂里
明明不愿想,偏偏一想起来就搁不下。
我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因为手表是夜光的,我可以看到现在十点都不到。
正想掏出手机跟未婚妻打个电话,一来诉说相思之情,二来也让脑袋瓜子轻松轻松,忽而“吱呀”一响,传入我的耳朵。
那不是老鼠的叫声,而像是有人轻轻推开了房门。
我浑身毛发直竖,一手悄悄伸出,摸到临睡前特意放在枕边的小电筒跟电击器。
那是一只特制的电击器,跟警员们配置的电棒不太一样。
小巧玲珑,却能够朝着两米以内的目标,瞬间放射出极强的高压电流。
但这个电击器主要不是用来对付人类,而是为了对付鬼魂。
鬼魂之类是不怕刀枪的,但鬼魂的本质,不过是因为某种原因凝聚不散的脑电波而已,一旦碰到高压电流,鬼魂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立刻就会消散无影。
我一手捏着小电筒,一手握着电击器,屏气凝息,侧耳倾听。
确确实实,外边有很细微的响动传来,就好像有人赤着脚在客堂里来回踱步一样。
我慢慢坐起身来,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丁点响动。
之后我慢慢走到睡房门口,慢慢抽掉门闩,猛一下子拉开房门,口中大喝一声:“谁在外边”
同一时刻,我打亮了小电筒,一缕光柱投向客堂。
我看见影子一闪,有什么东西蹿进了后边那间堆满烂木头的小房间。
那间房的门我记得在睡觉之前已经关好,不过那间房因为太过狭窄,开门方式是向外拉而不是向里推的。
再加上农村的房门并没有安装碰锁之类,如果那间房里边有什么东西想出来,是可以从里边推开房门的。
我拉亮客堂电灯,走过去将房门完全拉开,之后用小电筒往房间里边来回照射。
当然已经不可能看到那个影子,只有乱七八糟的烂木头,仍堆在房间里。
但是我,可以确定之前那个影子并非人影、或者干脆说鬼影,那应该是一只黄鼠狼之类的小野兽。
据我猜想,这栋房子好多年不住人,肯定有野兽之类从地下打洞进来,而那只女鞋,应该就是这只野兽顺着地洞拖上来的。
这也是那只女鞋会沾满泥土的原因。
所以女鬼应该是不存在的,李家村有人隔着窗户看到的鬼影,不过是从地洞里钻出来的野兽而已。
不过我并没有因此感觉十分沮丧,虽然我是冲着“超自然”来的,但这世上“超自然”的事情少之又少,十次调查有九次扑空,是很正常的事情。
何况还有范要强,我仍然相信,发生在范要强身上的事情,绝非自然。
我再次躺到木板上去睡觉,一旦确定女鬼并不存在,那呜呜咽咽的声音,就更加像是山风挤入瓦缝的声响。
当晚没再有任何事情发生,到了第二天一早,我到李家村汇合了昨天那个村民,一同去往槐树洞。
那个村民叫李元银,是个很健谈的男人,只可惜从他嘴里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在山中行了两三个小时,终于赶到了槐树洞。
在离槐树洞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李元银就显出十分紧张,用他的话说,那一片地盘,就是野人经常出没的地方。
不过我们一直抵达槐树洞,也没发现野人的任何踪迹。
槐树洞是一座大山脚下的一个并太深的山洞,只因山洞门口长着一棵大槐树,所以被人称作槐树洞。
据李元银所言,这个槐树洞以前本来是进山采药的山民,在夏天躲避暴雨的好所在。
但是从十几年前,这一带开始有野人出没。
而且这个野人经常攻击落单的山民,抢走他们的食物跟衣服,所以渐渐地,也就没人敢往槐树洞跟前走了。
我听着李元银的话,愈发感觉那不是野人会有的行为。
因为野人就算会抢夺山民的食品,它抢山民的衣服干什么
野人身上本来遍布毛发,难道这个野人已经懂得了羞耻
所以在抵达槐树洞之后,李元银连声地催我离开,我反而在洞里洞外仔细查看。
首先当然是要查看槐树根部,那是范要强所言的埋尸地点。
但之前陵县警方曾经来过此地,已经将槐树根部全都刨开过,现在仍可以看出,槐树周围的泥土比其他地方要松软一些。
换句话说,既然陵县警方一无所获,我自然不用白费力气。
所以我走进槐树洞去查看。
洞内约莫有十多平方的面积,越往里走越是狭窄。
最顶头有一根粗大的钟乳石,向上直达山洞顶部。
我在山洞里转了两圈,没发现任何值得我注意的东西。
正准备走出去到山洞周围转转,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令我猛然回过头去。
在我身后,只有山洞顶头那根粗大的钟乳石。
但我耳中,却听到“扑嗵”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高处跌落在了地上。
而这个声音,是从钟乳石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