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解语望着权离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终而低头笑笑,策马转身走了。她骑着马,漫步在山林间,想着要去哪里。就如她刚刚告诉权的,天下之大,却一时不知要去哪里。
等来年之春,朕带你出去走走。
去江南水乡,可好?
就这么走着,耳边也不知是谁的话语仿若昨日。
“江南……水乡吗。”林解语低垂眉目,思忖着。“也好,便就去水乡瞧瞧罢。”
一路上行了大半个月有余,途经轻语镇的时候,林解语发现气候渐寒,便去想去买件大斗篷围着,她只见店里各色披肩琳琅满目,却终是选了身最素的白色。
她想,无论这世,还是前世。
她是离不了这颜色了。
“果然这件衣服穿在姑娘身上就是不一样。”那老板娘见了林解语喜欢的不行,一直夸赞道。“就这么薄薄的一件斗篷,竟让你穿出了仙气来。”
林解语看了看面前的铜镜,也看不出什么仙气,给了银两就要出门,却发现那老板娘一直盯着她看。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林解语被她盯得不自在,不由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倒不是有什么东西……只是想问姑娘家在哪……可许配了人家?”
“许了。”林解语道。
“那可真是可惜了。”老板娘尴尬一笑道。“我在镇里开店四十年之久,也未曾见过如您一般美丽的姑娘,只是这两天蹊跷,接连就让我遇见了三位了,却也都是许了人家的。”
“是么。”林解语随口应。
“是啊。”老板娘笑道。“不过喜好倒是不同的,她们二位偏爱蓝色,深蓝色。”
林解语也不知怎么了,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很久以前,月下的林辉夜穿着深蓝绒衣的模样。
呼吸又是急促起来。
“姑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林解语只觉脑袋又乱了,台步就要出门,却被拌了个踉跄。
那老板娘见她走的急,也不好再说什么,一回头却见林解语的钱袋还落在桌上。再追出去,已然是不见人影了。
轻语镇她不想待了,于是又马不停蹄的赶路。她穿越寂静的山林,也不知自己要策马跑到什么地方去。又好像世界之大,却没有地方可以去。然,就在她策马疾驰的时候,听见了一声呼救。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让你们放手!”那声音听着,耳熟。
“救命……救命……!”很耳熟。
“别……别碰……我!”
权。
就算再迟钝,听了这么久也早该听出是谁了。林解语只觉得心下一急,立马调转马头就往权发出声音的地方奔去。她远远就看见四五个壮汉拖着权往树林深处走,而权还是一副身单体薄无力还击的样子。
“放开她。”林解语只觉得马太慢,她从马上一跃而起,施展了轻功赶到前处,拦下了他们的去路。
“啧,又是个不要命的。”为首的男人咗了口唾沫。却在看见林解语的时候眼睛发亮了。“哟,哪来的小妞如此标致,要不……爷放了她,你来陪爷玩玩?”
林解语听后,笑了,说道。
“好啊。你现放了她。”
那些人见林解语如此好说话,二话不说就把权仍在一边了。权被摔痛,赶忙替自己揉揉屁股,一点也不担心林解语的情况。
实际上她也是不用担心的,因为在她揉屁股的时候,林解语已经将那些人搞定了。她就见他们像是撞了鬼一般一边大喊一边连滚带爬的跑了。
“疼了?”林解语蹲在权旁边,问。
“嗯。”权还在揉。
林解语见她这样子,卸下披肩,将权裹在里头。
“我又没说我需要这个,我不冷。”权不悦的看着披肩,似乎还在生气。
“你是怎么了?怎么会扯上他们?”林解语问。
“也没怎么……就是一路上没银子吃饭,正巧他们说可以带我去吃饭……不要银子……”
“……”林解语沉默,她总觉得权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很蠢。“走,我带你去吃饭。”
“一言为定!”
“……”真是能吃。
林解语在心底默叹。
二人行至林解语的马前,林解语问。
“你的马呢?”
“卖了啊。”权自然道。
“……”林解语沉默。
权又道:“不然哪有饭吃。”
林解语细细打量了一下权,发现她虽然能吃,却清瘦得很,也不知肉都长到哪里去了。她上了马,然后把权捞在自己怀里,方便抱着。
“你这样捞我抱我,经过我同意了吗。”权眉毛一横道。
“想吃饭吗?”林解语问。
“……”
二人就这样一路别别扭扭的到了轻语镇最大的饭庄,林解语挑了好地让权点些她爱吃的。结果这位女子毫不客气的点了一大桌,全是饭庄里最贵的饭菜。林解语挑挑眉毛,想着她还真是会点。
等菜上来了,权便开始一声不吭的吃饭。林解语细细的品了几口,又侧头去看权,问。
“你到底在气什么?”
“咳!”权本是在专心吃,一听到这话,一口饭喷了出来。她低头默默沉思了一会儿,道。
“好看了不起啊。”
林解语一怔,才想起方才那些个人在见了自己以后,就把权仍一边去了,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笑还笑!小爷我今天就吃穷你!老板再来一叠深海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