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暮霭沉沉了,路过罗若蜜家窗口的时候,楚雨婕看到那一个单薄如剪纸的身影,心情瞬间变得沉重。
沙上,教授大人耷拉着一张脸织毛衣,一看样式就知道织给谁的,这上面写着一个老女人的满腔爱意,虽然她没有答应陈仪扬的求婚,却也不忍心放开他温暖的手。
“老妈,我回来了,给带了好吃的糖炒板栗,请您老享用。”
孔卉冬抬起丹凤眼瞟向女儿,捏了一颗板栗放在嘴里,用不满的语气说:“鬼丫头,不接电话是不接电话,一接电话就疯跑出去没了影,也不汇报一声和谁出去了?”
教授大人的问话把楚雨婕打回了现实,她脑髓中的疯狂因子已经释放清空,浑身就像被抽丝般无力,面瘫般回答:“和白马出去郊游了。”
“白马?怎么听着耳朵特舒服呢。”孔卉冬的面部呈现兴奋的光泽,丢掉毛衣针,激动的拉住她的手,一连串大叫:“赶紧汇报人品身世工作情况。”
“帅,和江道明一样帅,帅的几乎肉眼看不到缺点,可谁知道内心帅不帅?我还没有正式答应做他的女朋友,您可不要想歪了。”
“傻丫头,如果遇到三好黄金女婿,可不能错过,这年头外表帅心帅的男人是越来越少了。”
“心灵帅比外表帅更重要,老妈,不要动不动就以貌取人。好了,我要去洗澡了,好累啊。”为了谨防孔卉冬唠叨起来收不住话匣子,楚雨婕像鱼一样溜进了浴室。
“你根本就不好好去了解,又怎么知道人帅心不帅?我看那个初恋江道明,你压根就不了解他,他的本身就是一个谜……”
楚雨婕把水花调大,淹没了老妈的话。温热的水珠滴落到她光洁的皮肤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涟漪,就像她心里泛起的圈圈涟漪。
江道明的确是一个谜,一个永远无法猜透的谜。他的出现总是那么神出鬼没,云一样的飘散,雾一样的弥漫,她仿佛从未抓到过真实的他,他仿佛是带着某种使命而来,她始终不知道在他身上究竟生过什么?但和他共度的那些干净清新,惊扰了岁月温柔了时光的美好过往,总是忍不住让她回想,虽然结局不好,但其过程总是让人辗转难忘。
楚雨婕猛然举起水花四射的莲蓬头,将这些虚幻全部冲散掉。
赶走了旧影,新影又出现了,花流疯,一匹和江道明一样的白马,一样温柔注视她的目光……
浴缸泛起阵阵涟漪,似乎漂浮出罗诺蜜那张苍白如鬼的脸,她的眼睛咄咄逼人。
“信鬼都不要信白马,白马是披着华丽外衣的魔鬼!”
楚雨婕被折磨的简直疯了,跳进浴缸,砸碎了罗若蜜的阴影。
从浴室出来,她的心也跟着清凉了许多。站着卧室的落地窗前,她的心突然变得柔软,眼前的景象就像被小巫女的魔法棒点过,一夜之间,紫藤花爬满了窗,那细细碎碎的花瓣尽情地绽放,开得轰轰烈烈,开得让她心绪盎然。
除了紫藤之外,上面还点缀着一朵朵闪着耀眼蓝光的玫瑰,这一刻如同出现在仙境,带着梦幻的感觉。楚雨婕不信任地将手指伸向那抹蓝色,不错,这是实实在在的玫瑰,是闪着亮光的蓝色妖姬!
紧接着,一个装饰着紫色喇叭的精致小红篮子落到窗沿上,上面躺着一张字条:“这是我用鲜玫瑰做底,自己染制出来的蓝色妖姬,希望你能喜欢,也希望你能明白花语。”
字迹苍劲有力,龙飞凤舞,带着个人的风格,她的第一意识就是唐骏驰。蓝色妖姬的花语是令人心动的,她忍住内心的惊喜,佯装漠不关心的样子,淡淡回复了两字:“谢谢。”
很快又出现了一个更大的礼物,一件咖啡色的披肩躺在篮子内,这是用细密的冰丝线织成来的,领口处镶着一排用金丝线勾勒而成的小星星,闪闪烁烁,独特精细。她一直都梦想能有一件如此精致的披肩,几乎是惊喜的捧起它,那种妙不可言的柔软感,细腻的就像是她的肌肤。
紧接着,隔壁阳台生了声响,那叫魂般的歌声响起:“宝宝快睡觉……”这个声音又将楚雨婕打入到残酷的现实当中,她毅然将披肩放在篮内,回复了几个字条:“请将披肩拿回,也请离开这里。”
很快小篮子又回来了,披肩原封不动的返回来,上面有一张字条:“雨婕,披肩是我妈熬了两个通宵织出来的,请不要无视她的劳动成果好吗?那些精美西点令我妈很开心,她织一件披肩送你,全当是礼尚往来好不好?”
原来是韩于墨,楚雨婕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毫无顾忌的将披肩围在肩膀上,镜子里的她带着一种雅致之美,看来韩于墨的母亲有着一双巧手。
她在食品柜中找到两盒阿胶,盛情的放入到篮内,做了回复:“披肩我收下了,谢谢阿姨,阿胶是我孝敬她的。”
这匹平凡的黑马花样真是不少,这次小篮子里没有任何字条,却躺着一盘磁带。她好奇的将磁带放入到录音机,里面传来了熟悉的旋律,像一道温泉流淌在她的心田,她烦闷的心顿时安静下来,浮躁的世界在音乐的感染下也变得澄澈空明。
“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白天暗淡,夜晚不朽,那就是我……”
她立刻触手赵传那憨厚的样貌,为其高亢的歌喉与率直的个性所折服,但是这歌不是赵传原唱,而是韩于墨。他的声音具有穿透力,听觉上舒畅,这歌成了他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