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晗英面上闪过一丝复杂,转而笑道:“你我之间自是与其他同门不一般,只不过受身份所累,我一时竟也不能免俗了。你若不介意,我私下自然还把你当作好友,以诚相待。”
慕萱笑了笑,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年少时的好友乔玦。若是乔玦,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他都会始终如一地只把她当作朋友吧?一别五载,不知他是否安好?以他单一土灵根的资质,想必灵水派定会好好栽培……
她一时想的出神,直到张晗英出言提醒才从自己飘远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张晗英道:“慕……道友,在想什么?”
慕萱道:“只是想起入门以前的事了,无妨。张道友这么说,我很高兴,不生分就好。对了,我如今住在宁清院,你有空可以叫上谢道友、俞道友一起来坐坐,我们聚聚。”
张晗英笑道:“一定一定。”
慕萱看他有想走的意思,心知他方才的话只是场面上的客套,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心中已是恢复了一片澄明,笑道:“张道友来此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正好我也要去太极殿见掌门真人,这就告辞了。”
张晗英忙微微欠了欠身,道:“慕道友好走。”
慕萱没有说话,直接往太极殿方向去了。张晗英站着没动,目送慕萱走远,直至不见,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握了握拳头,不再悠游闲逛,直接返回了自己的洞府。
慕萱来到太极殿外,向门口的执事弟子说明了来意,便等着通禀。
片刻后,那弟子出来道:“回慕师叔,掌门正在与穆长老商谈要事,师叔不必拜谢了。掌门说师叔无须客气,一切都是玄同真君的安排,师叔当得如此。掌门还说师叔尽管安心修炼,不必理会其他杂事,宁清院配有执事弟子,若无要紧事,师叔不用亲自前来求见,直接派弟子通传即可。”
慕萱点点头,这才想起庶务堂主事者说的除份例外一切比照结丹修士的待遇,原来还有执事弟子可以使唤。她让那执事弟子替她向掌门转达谢意,便转身回了宁清院。
推开宁清院的门,慕萱彻底放松下来。她伸了个懒腰,把阿萌和逐风从灵兽袋里放出来,把灵兽牌挂在它们身上,然后把它们赶去灵兽室,自己则进了修炼室。
既然已顺利地拜入圣门,对慕萱来说,接下来最重要的便是早日筑基了。除了参商仙玉的秘密,还有如今略显尴尬的处境。先前一直在修仙界流浪,所需要的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去获得,靠的是实力,现在她享受的待遇与实力严重不符,慕萱一直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琐事已毕,一切都该步入正轨了。
慕萱很快适应了圣门生活,一直待在宁清院,哪儿也不去。为了免人打扰,她特意吩咐庶务堂派来的那个执事弟子,不必日日守在宁清院,两天过来一次就行了,而且没有慕萱的召唤,不得进入修炼室与书房。
慕萱不出门,宁清院也几乎没有人过来拜访,除了玄同真君隔个十天半月便差人来问问情况,再无别的人和事来打扰这座小院。张晗英也不曾来过,宁清院安静的像是被众人遗忘了一般。
这样的情况正是慕萱求之不得的,她向来不擅人情往来,加之有参商洞天这个大机密在身,自然更喜欢与人保持距离。至于同门之谊,不在她要考虑的范围之内。能结交一二好友自然不错,若没有便也罢了。
时光匆匆转眼过,慕萱拜入圣门已有八九月光景。
在这段日子里,她除了把修为提升到练气十层之外,最可喜可贺的是阵法研究上的成就。百思无解、困扰她多时的那个关卡,被玄同真君轻描淡写一句话就点拨透了,就像阻塞已久的河流突然疏通,再无障碍一路迅猛奔流,慕萱在阵法上也突飞猛进,让玄同真君赞不绝口。
越是体会到精进带来的快感,慕萱便越想急切地进入下一个阶段。只是碍于修为境界和体悟,她今日对阵法的参悟也慢了下来,玄同真君和白佑都劝她不可冒进,给自己留些沉淀的时间。
慕萱放下手中的阵书,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伸出脑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夜幕已经降临了。她出了书房,来到了偏厅,又到了该给炎灵师父上香的时辰了。
每天早晚三炷香,慕萱一直没有忘。从最初的例行职责义务一般,到现在的心悦诚服,慕萱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师父越来越佩服敬仰了,发自肺腑的。
炎灵真君涉猎颇广,不管是书籍还是玉简,他点阅收藏的无一不是精品。他的书架囊括了天文地理、年时历法、音律歌赋、经史诗词、权智谋略等凡俗界的各种奇书好书,还有炼丹、炼器、阵法、八卦、游记等各种玉简,记录了他的体验心得及所见所闻。
慕萱很多时间都耗在书房里,看师父留下的那些手札玉简。以她的见识来看,炎灵真君绝对是个惊才绝艳之人,从书籍中玉简中留下的批注见解就能感受到那人当是丰神俊朗、潇洒不羁的人物。
可惜这样一号人物却不知为何,英年早逝。慕萱看着飘散轻烟的檀香柱,好一番感慨。
她回到书房,收起炎灵真君留下的阵书,换了一本《连山太极八角图》来看,学学卜卦之术。这么多可学的书籍玉简,不好好研究研究岂不辜负了那位了不起的师父。好在她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把这些看完学完。
只要成功筑基,修士的寿数便能增至两百多岁,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