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开这个话题不谈,反问道:“你没有在他身上用幻蝶粉?”
智丘真君道:“用了啊,一直到客栈时,我都能循着幻蝶粉的特殊气味感应到他的所在方位,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
幻蝶粉是天衍宗特有的秘制追踪灵药,只要沾上一点点,就会在身上留下特殊气味,弥散数百里,经久不退,而且这气味只有施药者才能闻到。
想到对方有可能是华运真君,南空真君便嘱咐师弟慎重行事,先用幻蝶粉掌握他的行踪,再作打算,没想到这样都能莫名其妙跟丢了。
南空真君眉头微皱,道:“如此说来,那人应是用了传送阵符,瞬间远离此地,所以咱们失去了感应。这么说来,如此小心翼翼,他身上的秘密肯定不少,只要找到他,能拿到的就不止皇岐石了!”
智丘真君听罢,有些不解,问道:“可是咱们是为了皇岐石而来,首座师兄的通天剑也不缺别的材料了,又何必管他别的秘密呢?”他向来是个怕麻烦的人,复杂的事情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去做。
南空真君额上青筋跳了几跳,淡声道:“顺便而已——传送符传送的距离有限,那人肯定还没走远,咱们快追。”
智丘真君“哦”了一声,便紧跟着师兄离开了。
他们走了很久之后,慕萱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要找到早就找到了,知道这件事就此过去了,她才布下重重隔绝禁制,进了参商洞天。有些事,还没跟白佑算呢。
一见慕萱进来,白佑难得的迎上来,献宝一样拿出那几样从周元奕处坑来的物品。
慕萱接过来,也不说话,只是斜着眼睨着他。
白佑摸摸鼻子,然后双手举起,作投降状:“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说完还很狗腿的跑过去给慕萱倒了杯茶。
慕萱看着殷勤的不像话的白佑,挑了挑眉,在凉亭里坐定,出声制止了他:“行了,别装可怜了,这次真的辛苦你了。”
白佑一愣:“啥?我还以为你要跟我来个秋后算账啥的……”
慕萱瞥了他一眼,继续没说完的话:“不错。辛苦归辛苦,这事儿咱们也得好好说道说道,不是一码事。”
白佑苦着脸坐下来,耷拉着脑袋小声道:“我知道这次是我鲁莽了,打乱了你的计划,不过这不是什么意外都没发生嘛。可喜可贺,啊哈哈,可喜可贺……”
慕萱啜了一口茶,回道:“不稳妥。”
说到稳妥,白佑很不服气:“有参商玉在手,什么危急情况下不能逃脱?你胆子小就小了,还不让我做这做那,哪有这样的道理?”说着,他都有些愤愤不平了。
慕萱笑道:“我没拦着你啊,下次你自己可以随便行动。”
白佑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了她一遍,然后不确定的问:“若是真出了什么情况,你打算来个见死不救给我个教训?”
慕萱摇摇头,一本正经地问他:“一向自诩聪明的你,不如来猜一猜我为什么这么胆小?”
白佑跳起来喊道:“什么叫自诩,是公认的好不好?这个原因我当然知道,不就是怕被人发现参商玉的存在嘛,怕引起争夺,坏了大事。好吧,我以后一定一定听你的安排,不再自作主张了,这样你放心了?”
慕萱点点头,有些无奈。道理白佑都明白,可依他的性情却不可能理智的对待,尤其是让他自由发挥的时候,战斗模式开启,挑衅状态加持,想不玩儿脱都难。
“我确实挺放心,因为我以后不打算放你出去了。”慕萱很认真地对白佑说。
“你说啥?”白佑吃惊,“我都保证过了,好歹也是老前辈,说过的话决不食言,你竟如此小心眼,还记仇?”
慕萱摆摆手,笑道:“哪里是因为这个,你忘了皇岐石了?”
白佑一怔,随即懊恼起来。他现身以皇岐石交易,吸引了无数目光,此时只怕暗地里已有不少门派和修士在悄悄打探的行踪。因为皇岐石的特殊性,短时间内这波搜寻是不会消停的,所以他只能禁足在这里了。
但白佑岂会这样甘心:“那你打算关我多久?我总不能困在这里直到你飞升吧?其实,那些人未必就能认出我来。当日我穿了斗篷影衣,又罩了一件乌斗篷,还特意变了声音海从头到尾那么完美,若是还有人能认出是我,啧啧,我只能说他眼光太好了。”
慕萱看着一脸得意的他,打击道:”淞耍磕训啦皇且谎的自恋吗?”
白佑脸一黑:“你到底站哪边儿的?”
慕萱笑道:“自然是站你这边的。说正事,那些人有什么手段你我都不清楚,万一给你身上做了什么记号能掌握你的方位呢?你要出去,至少也要等个十年八年的吧?反正只要在这里,就是安全的。还是那句话,稳妥。”
慕萱纯粹是随口一说,吓唬白佑的成分居多,却不知道无意中猜中了真实的情况。
十年八年?白佑虽然知晓慕萱是在开玩笑,听了这个年限也差点没有晕过去。
好痛苦啊!他揪着头发,向着明珠湖边的金舟傀儡走去。
慕萱看着他狂躁的模样,突然对已没有知觉意识的金舟生出了无限同情。
“给这个傀儡重新起个名字吧,金舟早已成了过去,赤霞派也成了过去,取个新名字给他!”慕萱冲白佑喊道。
白佑头也不抬:“就叫‘我想杀人’!”
慕萱轻叹一口气,怪自己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