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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棱角分明,极有锐气的男人.秦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金景南,心里道.这样的官员极富开拓精神,做事更重看结果,而不在意手段,只要是认准了的事情,便敢一条道走到黑.与大明其它的文官不同,金景南完全就是一个异类.
他出身长阳,但同乡也好,好友也罢,都在那一场动乱之中死得干干净净,他成了一个孤家寡人,而当他得到赏识,平步青云之后,做事的风格又极其激烈,这让他在官场之上也没有什么朋友.
这样的人,在官场之上,要么对他是敬而远之,要么对他是恨之入骨.
也难怪王厚在离别之际,还嘱咐秦风,不要让这样的人将来没了下场.
这是一个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国家上的人,这样的人,自己又怎么会让他没了下场?大明不缺有大局观,善于平衡的官员,但像金景南这样的人,却是稀有动物了.
“这一次你得罪了不少人?”秦风问道.
金景南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开场白,怔了怔,然后挺直了腰身,脸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倔强的神色:”不知陛下说得是盐务还是在地方上设置监察御史衙门?”
“盐务你办得很好,那些人死有余辜.”秦风摆了摆手,”虽然杀得人多了一些,但多年沉疴,不下猛药便治不了重病.特别是最后的设立盐务总署,各郡设立盐务司,全国统一价格,根据实际情况上下浮动不得超过一成,这样一来,基本上就断绝了私盐贩子的路子,不但让百姓能吃上便宜的盐,也为朝廷每岁增税数百万两.”
金景南脸上露出此许微笑:”那陛下说得就是在地方之上设置监察衙门了.”
秦风点了点头:”各部政务,我一向不大干涉,但这一次你似乎捅了大娄子,弹劾你的折子足足有数尺之高,首辅对此不发一言,将这些折子统统转给了我.”
金景南笑了起来:”首辅一向和稀泥.”
“你认为首辅不合格?”秦风盯着他.
“不,臣不这么认为.”金景南:”总得来说,权首辅还是合格的,臣在全国各地设置监察御史衙门,他虽然不说支持,但也没有反对,其实他对这些折子不置一词而转给陛下,便已经是间接表达了对臣的支持了.”
“你是这么认为的?”听到金景南这么说,秦风不由笑了起来.
“很多问题,其实首辅自己也看到了,但他的性格却决定了他的行事方法,首辅总是在想着用各种手段来平衡各方利益,希望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但臣认为,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这样做的,对于有一些事情,必须采取雷霆手段方能奏效.就像盐务,首辅也想了不少办法,但这里头的利益太大,像要那些人将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臣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臣的方法更奏效,因为大明等不起.”
秦风若有所思,思虑半晌,这才问道:”那么你在各地设监察衙门,也认为地方上有很多事情,必须要严加处罚了是不是?”
金景南毫不犹豫地道:”是.陛下向来只管大政方针,不过问具体事务,对于办事的臣子来说,这是信任,也是对臣子的一种松绑,但有时候,却也让陛下的耳目被蒙蔽.”
秦风眼睛中微微闪过寒芒,”我倒没有这么觉得.”
“陛下,当初王吏部改革官制,如同雷霆风暴一般扫过了整个大明官场,裁撤了大量的庸官冗吏,取而代之的都是一些有手段,有能力的官员,这使得大明官场风气为之一肃,官员效率极高,有了这些官员的励精图治,大明各地欣欣向荣,但时至今日,各种新的蔽端也开始露头了.而这,都缘自于当初王吏部改革之始,过于看重了这些官员个人的道德品质而忽视了对他们的监督.”
“你是说官员贪腐?”秦风眉头微皱.
“陛下,现在大明的官员之中,可以说九成都是相当有能力的官员,但有能力,不代表着他们就是清官,就德行高洁,相反,这些有能力的人要是做起坏事来,隐蔽性就更强.”金景南道:”现在,已经初露苗头了.现在臣的手里,便已经掌握了数十名官员的劣迹,之所以没有下手,一来是前线正在打仗,不想因此后方生出乱子让陛下操心,二来也是国内官员极度缺乏,这些人虽然犯了事,但治理地方,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出人来替代他们.”
听到金景南手里竟然掌握了数十名官员犯事的证据,秦风顿时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大明立国不过才六年,王厚完成吏治改革不过四年,秦风自诩为效率最高最廉洁的官员队伍,就已经出现了蛀虫,这让九泉之下的王厚情何以堪?
“都是些什么人?到了什么级别?”
“说出来陛下可能不大相信,这些人大多数一部分出自于京师大学堂,一部分是由吏员升任的官员,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原本家境都不太好.”金景南缓缓地道.”这中间大部分人都是县一级的主官,或者是各部直辖司署的手握实权的中低级官员.”
“这是什么道理?”秦风沉声问道.
“无他,心不平耳.”金景南道:”陛下,大明的官员,薪饷的确很高,但却也是天下最苦的官儿了,而且没有其它的收入.这些薪饷让一个官员养家糊口那是足够的,还能稍有盈余,但跟外头的那些商人比起来,可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那些原本家境豪富的官员,不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