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衣领,从空中掉下来,那个吊坠就从那人脖子上被揪下来,留在了他的掌心,至今余温未退。

……得还给人家啊,他迷糊地想。

很快救护车到达了附近的医院,值班的医生开始忙乱起来。

忽然地,担架边有个年轻的男人扑过来,死死揪住了那个英俊男人的担架。

“睿哥!求求你不要死!……”他嘶吼着,整个人都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大滴的泪水不停地落下。

从侧边看过去,这是一个面容秀美的男人,可是现在,那张秀气的脸却惨白,犹如来自地狱的冤魂野鬼。

啊,对了,片刻前,就是这个声音在激烈地争吵,吵醒了蜷缩在天台上的他!

“求求你们救他,医生!……”那男子踉踉跄跄地跟过来,拉住医生。薄薄的单眼皮下,一双凤目里布满血丝。

邱明泉怔怔地看着他,这么一个好看的男人,怎么就这么狠心,能把人推下楼去呢?

“高空坠楼,严重的多发伤!”有大夫奔到邱明泉的尸体面前,开始检查和急救,可是很快就摇了摇头——脉搏探测不到,呼吸停顿,瞳孔放大,没有基本的生命体征了。

“刘大夫,这个伤员还有一点意识!”

邱明泉有点恍惚,这时候,他才开始浑浑噩噩地想起来,这就死了的话,自己身后的事又该怎么办。

爷爷中风瘫痪在床,十几年前去世了。

奶奶的眼睛因为长期的糖尿病得不到有效控制,也几乎看不见了。自己这么撒手而去,谁又能照顾她呢?

心里的难过一点点泛起来,钝痛如同强硫酸,腐蚀着整个胸腔,直到压迫得他想要蜷缩起来。

抢救台上,那个英俊男人的眼睛,却微微睁开了。

他散焦的眼神慢慢转向了一边,看着隔壁病床上毫无气息的尸体。

他在看自己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个英俊的男人没有发出声音,可邱明泉就是有这个感觉:他想要属于他的那块玉石!

“不好,心跳骤停!”

炫目的鲜红色忽然从那人的咽喉喷出来,旁边的机器上,心电图激烈地跳动几下,然后就变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就在这个时候,空中的邱明泉,忽然看到了叫他一瞬间毛骨悚然的画面。

那英俊男人的眼光转了一个向,诡异地迎上空中邱明泉的视线。

“你拿走了我的东西,是你!”他原本快要闭起来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他死死地盯着邱明泉,嘴巴明明没有任何翕动,可是邱明泉却诡异地听到了一个声音:“你欠我一条命。我会缠着你的!”

我还给你啊!我不要你的东西——

英俊的男人死死地盯着邱明泉,目光忽然变得漆黑犹如深渊,好像要将他整个吞噬进去……

“啊啊!”邱明泉满头冷汗,又一次在1988年的深夜里惊醒过来。梦里的一切纤毫毕现,就如同发生在昨天。

他小小的身体蜷缩在硬板床上,死死地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以免惊醒一边的两位老人。

可睡在他右边的奶奶还是醒了,老人年纪大,睡得不沉,身边的孩子梦魇,在狭窄的一张床上都会敏锐地感觉到。

“小泉,又魇住了么?”老人侧过身问。

连着好几天了,这孩子每晚上都从梦里惊醒,有时候大叫一声,有时候又浑身发抖,可问他梦见了啥,他又说记不得了。

老人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就沉默少话,没有同龄孩子机灵讨喜。

刚刚把他捡回家的时候,也是看不出来的,可是越是越大,就越来越明显了。

这晚上老是夜惊,浑身又是发抖、又是冷汗黏腻,别是生了什么病吧?

她担忧地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果然汗水一片,就连鬓角里都全是湿漉漉的。

“奶奶,我没事。”邱明泉用很轻的声音说,瘦削的身体挺得笔直,微微发抖的手伸出来,安慰地在奶奶胳臂旁蹭了蹭。

“嗯。那就乖乖睡,奶奶在这儿呢。”老人感觉到他的额头的确没有发烫,也就放下心,慢慢重新睡了过去。

“嗯。那就乖乖睡,奶奶在这儿呢。”老人感觉到他的额头的确没有发烫,也就放下心,慢慢重新睡了过去。

“嗯。那就乖乖睡,奶奶在这儿呢。”老人感觉到他的额头的确没有发烫,也就放下心,慢慢重新睡了过去。“嗯。那就乖乖睡,奶奶在这儿呢。”

呢。”老人感觉到他的额头的确没有发烫,也就放下心,慢慢重新睡了过去。

邱明泉屏住气,竭力让自己粗重的呼吸一点点平复下来。

在漆黑的夜里,他睁开眼,看着身边的老人。

这还是二十几年前,爷爷还健在,正躺在另一边呼呼大睡。奶奶的容颜也没有那么老迈,和几十年后的苍老病弱有着很明显的差距。

邱明泉心里酸酸的,眼泪有点想漫出来。

好半天,他才转头望向了窗外。

80年代末的夜晚,没有后世那么多的灯光。

这是东申市的郊外,狭小的贫民聚居地,从小窗子里看出去,夜晚黑得很纯粹,没有污浊的空气污染,遥远的星辰也比后世要明亮。

对比着前世的记忆,很多在脑海中早已湮灭的东西都对比鲜明,让他充满茫然的同时,也有着抑制不住的好奇。

几天前从后世的摩天大楼顶上坠亡,他整个灵魂竟然回到了小时候的80年代末,回到了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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