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真的是你?”蔺沧溟的声音有些哽咽,看着面前消失五年之久的兄弟,一时之间情绪难控,两兄弟见面,彼此相望,深深的打量对方,似乎想要从彼此的身上找到这五年间的遗憾。
墨晔身形高大挺拔,宽肩窄腰,原来的小麦色皮肤经过五年的漂泊略显黝黑,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英气,剑眉横扫间,黑眸似潭水般深不可测,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仅是立在那里,就给人一种英武霸气的感觉。
“溟,是我,我回来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兄弟两人感概万千,曾经的刀光剑影,五年的失联寻觅,再到而今的喜极而泣,万般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让这对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激动的热泪盈眶。
霹雳五虎站在不远处,满含感动的看着这一幕,偷偷的转身抹眼泪。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消磨掉一个人所有希冀,五年,多么沉痛的五年啊!
幸而,风雨过后,就是彩虹,终于,他们兄弟团圆了……
这一晚,小小的碧水山庄热闹非凡,让这对分别五年的兄弟在经过人生的大起大落后,终于可以再次酣畅淋漓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痛痛快快的对酒当歌,将心底的阴郁一扫而光。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这*,兄弟两人促膝而谈,虽脸色微醺,但眼神却如往常般晶亮犀利,这就是身为军人无时无刻不开启第二感官的本能,无论在哪里,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会蓄势待发,随时都可以加入战斗。
夏日的夜晚,天上的星星是那般明亮璀璨,淳朴的小山村早已沉睡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偶而一声两声狗的吠叫,蝈蝈、蟋蟀和没有睡觉的青蛙、知了,在草丛中、池塘边、树隙上轻轻唱出抒情的歌曲……
兄弟各提着一壶酒,潇洒的上了房顶,伴随着夏夜舒缓的曲调,两人惬意的眯起了眼……
“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当时,怎么就失踪了?”短暂的沉默后,蔺沧溟终于问出了这些年的心结。
“唉……一言难尽,当年我带领的小分队前去突袭敌人的后方,却不料被敌人反包.围,兄弟们想要掩护我离开,却一个个死在我面前,而我,也因受伤严重坠入了冰河中,再次醒来时,我出现在一个简陋的茅草屋里。这些,也是半年前恢复记忆时才想起来的,在这期间,我一分印象都没有,所以,你们才未有我的消息。至于现在,在这边的事未安排妥当之前,我没打算进京,却没想到,你们先一步来到了这里。”
“难怪……难怪这些年未曾有你的任何消息。”话到这里,猛地想起他刚刚的话:“反包.围?这么说,咱们的人当中的确有敌人的歼细?”这个问题让蔺沧溟耿耿于怀五年之久,却苦于一直寻不到这个隐藏在他们当中的毒瘤,这些年他们虽然没有大的损失,但是这颗毒瘤却至始至终没有拔出。
“未必就是敌人的歼细。”墨晔月光下犹如刀刻般的俊脸,黑眸中闪耀着危险的光,脸上的神情冷漠的令人胆颤。
“通敌?”蔺沧溟挑眉,“他敢吗?”
墨晔难得的露出浅笑:“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为了那个位置,有人可以豁出所有!”
听完这句话,蔺沧溟的眸子像死寂的深潭,墨晔斜睨了他一眼:“那个位置,你既无心,为什么还要坚守这么多年?她对你的恩情,早在十年前甚至于五年前都已还清了,不是吗?”
蔺沧溟眼神一凝,仰头喝了一口酒,漠然无语。
墨晔深深的望着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难道你还要坚守到为他们扫出所有的障碍吗?溟,你这又是何必?”
蔺沧溟唇角缓缓上扬,勾起一抹讽笑:“你以为,这个位置是想退就能退的?上来容易下去难,更何况,老头子如今正值盛年,我这个太子,也不过是个摆设。”
“摆设?说的轻松,哪一个摆设能为他们尽心尽力这么多年?溟,值得吗?”
蔺沧溟转眸看着他:“为自己,就值!”
墨晔微微一怔,沉默良久,趣味十足的挑眉:“的确,咱们南征北战这么多年,所积累的经验可是让不出去的。将来即便你为他们扫平了一切,能不能守得住这个江山,可真的说不准。”下面的皇子还小,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蔺沧海。
“也罢,为了你这句话,日后若是有需要,我随叫随到。”
蔺沧溟诧异的挑眉:“你这次,不打算跟我回京?”
墨晔露出一抹讽笑:“还回去做什么?墨家,难道还有我们的位置?”
“你墨晔想要的东西,会得不到?”
“墨家而今已经成了秦王的傀儡,要他何用?我在这里生活了五年,父母兄弟才来半年,就喜欢上了这种没有争斗,淳朴安逸的乡村生活,如果可以,我也不愿离开。”
“你……成家了?”能让他心性凉薄的兄弟这般牵肠挂肚的,只可能是因为此。
墨晔冷酷的面上因他这句话,竟渐渐柔和下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因为我,名声尽毁,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啧啧,想不到铁汉也有柔情的时候。”蔺沧溟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挪揄意味,看着墨晔脸上的变化,发自内心的感叹。
“说我呢,你自己也不是为了个女人跑到这深山老林了?不然,你我兄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蔺沧溟的调侃墨晔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