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握着洪凌波的手,呆愣愣地坐在她的身侧,除了在心中暗暗祈祷外,却是什么也做不了了。之前他见洪凌波突然莫名其妙地晕倒在自己的脚前,虽然花容惨淡,整个人面色苍白,如患重病,但那时萧遥好歹还知道洪凌波一息尚存,并无性命之忧。但这第二次晕倒后,洪凌波口吐鲜血、面如金纸,整个人气若游丝,惨伤无寰,便如那繁花飘坠,一雁孤飞。而当萧遥每每想到洪凌波恋慕于己,两人欢好暗合之事,只觉这当真是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悲伤与难过。
李莫愁之前已尽全力为洪凌波疗过了一次伤,当时体内的内力本就已经所剩无多。到了这第二次疗伤时,虽然她内功深厚,内力亦是精纯绵密,但也终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一方面她既要自己运功疗伤,却又要同时兼顾洪凌波体内的真气循环,当下心中好生踟蹰,因此接下来运功疗伤之时,李莫愁自然便更加慎之又慎了,每一丝真气灌输进洪凌波身体前,她都思之再思,想了又想,心中确定绝不会浪费分毫,这才缓缓地渡入洪凌波的体内。
如此这般,直到天光隐没,群星初现,点点昏黄渲染着万里碧空,而那一轮明月也已经悄然地挂在了天边,萧遥才隐隐感到握在自己手中的,洪凌波的右手上,终于又有了一丝温度。
这一夜,三人身体上均受伤痛之扰,而心中各藏难言之隐,竟不约而同地都不说话。遥看远方江天一色,绚亮的银河挂在皎皎夜空,地上的江流也随之婉转曲绕。星汉无垠,西流隐川,交相辉映之下,这一片石坳平台中之上竟燦如白昼,便似一幅以水墨之法绘就,笔酣墨饱,活灵活现的未央山水静夜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