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翊生变了脸,他在喊我,我却如产生耳鸣一般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见他的嘴在动。
耳中尽是皇上断续残缺不清的质问:“凤飞飞,你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姜了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
他?
皇上口中的他是谁?
姜翊生伸手捂住我的耳朵
无济于事我从未怀疑过我的身世,我从未怀疑过我身上流着是皇上的血,可是皇上口中的“他”在我心中变成了波涛汹涌。
“姜了!”
姜翊生贴在我耳边,唤着我,“姜了,你听翊生说,皇上是在问,你是不是她的女儿,皇上已经知道你不是母妃的女儿了,在质问母妃!”
我木木地问着姜翊生:“皇上是在质我的母妃吗?”
“是的!”姜翊生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父王在质问母妃,你是不是她的孩子,因为我们不像,父王故而来问!”
我摇头不信,抱着姜翊生就如抱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翊生,皇上真的只是质问我是不是母妃的孩子?”
“是!”姜翊生几乎在我话还没落就应了我的话,而后软糯糯地声音带着祈求道:“姜了,我们去梅园修梅树枝,好不好?”
凤贵妃的声音在屋内传来,哀求的声色:“皇上,臣妾从未骗过你啊,从识你那天起,臣妾就没骗过你,臣妾现在为了你,不恨了,什么也不恨了,就连凤家的仇臣妾也不恨了!”
姜翊生却道:“姜了,母妃不恨了,咱们去修梅树枝!”
我艰难迈开步子,“砰”的一声,摔门的声音,墨姑姑眼中带了些恐惧,疾步行走的声音向挽心宛外走来。
心中忽然有些可笑,他既然是我的父王,我逃什么呢?
在这皇宫之中,在这姜国之中我还能逃到哪里去呢?我慢慢抱着姜翊生倒回来了,放下姜翊生跪在门口。
皇上怒火急色而出,姜翊生微微上前。我一把把他拽了回来,他这么一个七岁的孩童,我哪里需要他的保护,皇上让我死,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孩童根本是救不了的。
姜翊生错愕地望着我,唤了声:“姜了!”
我微微一笑,略略摇头,告诉他,没关系。
皇上的脚步停了下来,龙靴上的赤龙交错,龙眼针线比别的地方用心,不管在他龙靴上还是在他的龙袍上,龙得眼晴永远是那么的威严,龙眼是绣的最用心的。
声音不似刚刚的嘶吼,皇上竟然亲自弯腰把我扶起来,我受宠若惊的向后退了退。
皇上神情晦暗不明,因为我的后退,让他的手举在半空,转瞬他负手而立,似打量着我问道:“姜了,你愿意去北齐吗?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原,万马奔腾的景象,你愿意去吗?”
我揣摩不出皇上忽然问出此话的深意,恭敬地回答:“儿臣一切由父王做主!”问我想不想去北齐?我在姜国后宫,生死来去由他操纵,我哪里还有什么选择?
皇上眸光忽变地深邃起来,也变得慈爱起来:“姜了,朕会如你所愿,那你去北齐的,好好的在挽心宛等着,你是朕的女儿,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朕自然把最好的给你。”
我不敢看他,因为我在想,物极必反,他忽然对我这么好,定然后面有我不知道的阴谋诡计,圣心难测,身为帝王,他不可能就这样毫无理由的把我嫁到北齐去。
皇上离开了,凤贵妃趴在门槛上,哭得伤心欲绝,曾经那么铁石心肠的她,怎就忽然变得心软了?
姜翊生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扶起了凤贵妃:“母妃,事到如今,你还期待吗?不希望就不会绝望。”
凤贵妃抹了一巴眼泪,挤出点笑容对我说:“姜了,皇上是不是答应你去北齐了?”
我瞅了一眼姜翊生,又深深地望了一眼凤贵妃,对姜翊生道:“翊生,上回你煮的姜汤味道不错,姐姐喉咙忽然有些发紧,你可以姐姐再弄一碗好不好?”
姜翊生慢慢松开凤贵妃,看也不看我径自往小厨房去。
见姜翊生走了,我直接开门见山道:“凤贵妃,你为什么那么执意让我嫁到北齐去,皇上是知道了我不是您的女儿,还是我有别的另外身份?”
凤贵妃因为我的问话,变成了我曾经认识的凤贵妃,没有丝毫软弱,除了微红的眼睛,一如从前的冷漠无情:“姜了,你是本宫的女儿,你身上流的是皇上的血,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你喜欢北齐齐惊慕,本宫是知道的,本宫也知道齐惊慕已经来到姜国,你们也已经碰面了。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们俩在一起会幸福的!”
极速迫不及,待凤贵妃和姜翊生两个人言语之中都是有些迫不及待的让我和亲北齐。
其中的意味,可真不像我喜欢齐惊慕这样简单。
我福了福身:“母妃,您别忘了,最想嫁到北齐去的可不是儿臣。”
凤贵妃嘴角挂起冷冷的笑容:“你是说姜颐和?她算什么东西,她有什么资格来跟你争,她有什么资格来跟你抢?本宫把你养这么大,自然要把这天下最好的男子给你。”
“天下最好的男子就是齐惊慕吗?”我盯着凤贵妃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会是他?他是北齐的太子,将来会做北齐皇帝?这天下美女何其多?他凭什么就能在您眼中称得上天下最好的男子?你们又凭什么不问我的意愿,把我嫁到北齐去?”
齐惊慕在我心目中与常人不一样,那又怎样,我不一定非得嫁给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