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阿爹口中得之了仙女叫月汐,楚月汐……阿爹让我尊称她为月汐殿下。
可是我不知道阿爹口中所说的我们欠她的,整个楚家欠她的是什么意思?看她的样子似极不喜欢阿爹对她极度的恭敬。
阿爹带我走在寂寂归城,寂寂归城一到晚上就如死城一样,不足百余口的人守着一座城,就如它的名字一样,寂寂归静,在等待,在守护……
阿爹扬了扬手中的瓶子,对我说道:“喝下这个药,我就忘记了所有关于守墓的一切,从此以后寂寂归需要你来守护,殿下需要你来陪!”
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极长,阿爹的腰仿佛就在那么一瞬间变得佝偻,仿佛他卸下了重任,腰杆就再也直不起来一样。
“你会变成真正的守墓人,你会陪殿下一辈子,在我们短暂的一辈子里,尽量的做好一切,陪她欢乐!”阿爹犹如絮叨的对我说道。
他的话重重都在我的心上,形成了一道永不磨灭的痕迹,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幽问道:“您喝下这瓶药,还能记得我吗?还能记得阿娘吗?还能记住月汐殿下吗?”阿爹手上墨绿色瓶子里是药....
阿爹眼眶红红,若不是我扶着他,他脚下的步子都走不好了,“除了殿下,除了影殿下,阿爹谁都能记得,我会忘记她,别忘记与他们相处的种种。子洆是一个好孩子,纵然阿爹心中有那么一丝不愿意你守在这里,可是阿爹更多的是庆幸,庆幸你能替阿爹继续守在这里!陪着她!她太寂寞了,从未离开过寂寂归。最远的就是去了奉天城。”
“她是楚家的哪个孩子?”阿爹再也走不下去,瘫坐在地上,我单膝跪在他面前,问道:“阿爹,楚家什么人如此尊贵,子洆不想不明不白,还请阿爹示下。”
在楚家人心中,除了公子长洵和曾曾曾曾曾曾曾曾祖母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尊贵的人了!她是谁?为何会尊称为殿下?
阿爹坐在地上,伸出粗糙的手,压了压我的鬓角发,“她是月汐殿下,身份比奉天城的楚家人,比寂寂归的终家都要来得尊贵!记住,她真正的身份,你不要再问,你得到她的信任,她会告诉你的。”阿爹说着老泪纵横,脸上爬满泪水,幽幽长叹对我又道:“其实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知道了……就会发现我们所有人,手上都沾了她的鲜血!你就会发现,我们所有人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命换来的!”
阿爹的手苍老粗糙而又温暖,不知怎么,我的眼睛一下子跟着湿润起来,向天望了望月色,把眼泪重新眨了进去。
“阿爹说不问,那我就不问了!”
阿爹欣慰的笑了笑,衣袖拭了一下眼泪,把手中绿色的瓶子,他慢慢的放在地上,手撑在地上,爬着向后望,爬着跪在地上,对着祭祀台的方向……
一轮巨大的明月之下,她一身红衣裙带飞扬,青丝辅荡,手端在前方,一手负于背后,望着远方……仿佛她比这天地,比在沙漠还寂寞,寂寞地谁也走不进她的心,寂寞的所有人所有人都会沦为她的陪衬……她却听不到一点人声沸腾。
阿爹对着祭祀台,重重地磕了三个,额头上沾满了灰尘,捡起了放在地上的绿色药瓶,打开药瓶罐,高声道:“殿下啊,容堇年不能再陪伴您左右了!”
苍凉带着哽咽的声音,在寂寂归久久不散,祭祀台上的月汐,仿佛听到他的话……头转了过来,而我能清楚的看着她张了张嘴,似说了声,谢谢!
阿爹饮下瓶子里的药水,慢慢的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赶……
月光姣洁,银光万丈,祭祀台又传来箫声,箫声悠扬苍劲,犹如惋惜,犹如不舍……犹如放下,寂寞。
阿爹回到家中一觉睡醒,阿娘喊他放牧喂羊给骆驼喂水……
我不相信什么药可以让人一夜之间记忆全无。
忘记自己心中信仰的人,对阿爹来说,月汐殿下是他心中的信仰,是他这么多年守护的神。
我拦住了阿爹的去路,“阿爹,你可还记得你昨晚见过什么人?”
阿爹眼中浮现茫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阿爹自然记得,恭喜我儿喜得奉天城城主之位!”
奉天城城主之位……我并没有想过做奉天城城主,我只是一个守墓人而已,我只想当终家最优秀的人守着墓而已。
阿爹离开之后,奉天城那边来人了,崭新的一衣袍,从未有过的华丽,终子楚摸在衣袍上:“哥哥,这件衣裳好好看!”
本只想做终家最优秀的人,没想到做了奉天城城主,终瑞书过来恭喜我,对我说道:“子洆哥哥,你今日起程去奉天城,我今日出寂寂归,我恭喜你,你也来恭喜我吧!”
看着他背的行囊,我静了静,道:“恭喜你得偿所愿,如果在外面过得不开心,过得不如意,早日回来!不要让你阿娘在这里等你,不要让你阿娘望儿心切!”
终瑞书笑着点了点头,笑容就像沙漠的沙子被风轻轻的刮起一层,刮出原地,慢慢的落向了远方,再也找不出当初的痕迹。
终瑞书上前紧紧的抱了我一下:“我知道了,如果哪日你在奉天曾听到外面有一个叫慕琅的人,那就是我!离开寂寂归,出了奉天城,我就叫慕琅了!我不会丢奉天城和寂寂归的脸,也不会说是出身奉天城和寂寂归!”
我回抱着他,“一路小心,我在寂寂归等你归来!”楚家人一般出去了,都会舍弃自己原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