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霁云虚弱不堪,气若游丝的点了点头:“孤是知道的,但这是皇后正殿,只有孤的姜了能住,信孤,姜了,没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没有人能取代我的位置,心中钝痛,痛的都难以呼吸,我抓着衣襟,愤恨地望着他,“来人,把王上给本宫抬回去,下回谁在把王上抬过来,诛九族!”
皇后正殿他死了,让我住在皇后正殿来怀念他吗?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自私,明明是他先招惹我,然后不要我的,现在又拼命的对我好,想让我在他死后,让我去念念不忘我凭什么要对他念念不忘?
冷文颢听声而来,为难的看着南霁云,南霁云嘴角浮现一抹苍白微笑。对冷文颢道:“听皇后的!以后你都听皇后的!”
“是!王上!”冷文颢招来侍卫把南霁云连同他坐得椅子,一起抬起来。
南霁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修长的手,跟他的唇色一样,越发苍白了,只有一层皮包裹着他的手。
“皇后!和孤一起回去吧!”
对上他带着乞求的眼,带着纵容宠溺的眼,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越来越觉得花椒的味道呛人无比,很讨厌的把人的眼泪呛出来。
“不用了,本宫可以自己回去!”说完我甩着衣袖,径自而去。
身后,南霁云语气中满是纵容无奈和自豪,“冷卿啊,皇后被孤惯成了一个孩子,孤感觉很幸福!”
他感觉很幸福,我却感觉不幸福心如刀绞原来不用情蛊也可以心如刀绞,原来现在听到他说话,我都感觉到心如刀绞原来在乎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吗?如果是我宁愿不要
夜风轻吹,银辉依旧,我背对南霁云躺在床上,闭着眼,南霁云拍着我,哼着我听不懂的小调
绵长温柔,呢喃情深,他已经不用去睡觉了,他已经睡不着了白日里,他若困,眯一下眼也就眨眼工夫就醒来。
黑日里,他凝视着我,对我哼着小调,一刻也不停歇,泪湿枕巾,我与他,他望着我,我闭目暗泣
一夜到天明
南行之登基为王,我穿上了太后朝服,暗红色的太后朝服,裙摆拽地像一朵盛开的绝色牡丹,华贵幽深。
南霁云着一身龙袍暗红色,金龙在他的龙袍上盘旋,平冕环落,衬着他气宇轩昂,长身玉立,他本来是极好看的人现在却是一个赢弱的人,仿佛风一吹,就能把他吹倒似的!
我以为他要被抬着上朝,却没想到换好朝服之后,他慢慢的起身过来,眼中泛着欣喜的光芒:“皇后,这一身衣服也不错,皇后着大红色的衣裳,美极了。”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避重就轻道:“臣妾谢过王上的赞赏!”
“姜了!来”南霁云对我伸出手,含笑望我:“过来,孤带你过去!”
我的手在衣袖中颤抖着,似用尽全身力气慢慢地上前伸出手,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他郑重地握紧,拉着我缓缓地往外走!
见到殿外的羌青,南霁云似乎和羌青达成共识,“一切有劳羌兄了!”
羌青不束不扎的发丝,随春风飘荡,略略弯身道:“南兄客气,羌某定当竭尽所能,让殿下幸福!”
南霁云欣慰的笑了笑,带着我往前走,他的手因为他走路,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甬长的宫道,我奢求它变得再长一些,再长一些长得一辈子也走不完我就能一辈子了
长鞭清脆响亮的声音响彻,号角长鸣古朴雄厚声音震在天际,侍卫一个台阶,一步一个站定。
文武百官立在两旁
白蚕丝染成了红色的毯子,从外面铺到大殿内,南行之头顶着平冕,琉璃色的眼眸淡然,暗红色的龙袍,因为赶做仓促的不够细致
一个台阶一步一步我忍不住的侧头相望,却见南霁云正在凝视着我,仿佛他不看前方的路,都知道怎么走!
见我望他,嘴角勾出一抹浅笑:“皇后,要注意脚下的路,不要被长裙绊倒!”
我不自住地用劲握了握他的手,笑得比哭还难看:“南霁云,你为什么不牵着我一直走下去?”哪怕是死,一直牵着我,我也是不怕的!
南霁云还了一个笑容给我,那笑容如朝阳绚烂,如朝阳明媚,温暖人心,“孤是一个自私的人,希望皇后永远记住孤!所以不能一直牵着皇后,孤注定要言而无信。”
肃穆的场景,号角一声盖过一声,飘向远方,落在天际,又回荡回来。
我想问他,“我和你殊途同归可好?”
话到嘴边,被我咽了下去,他不愿意和我同生共死,无论我问再多遍,他也不会动摇的要和我同生共死。
我把头扭过去。望着那台阶,望着前方的宫殿,绝情道:“王上,本宫不会记得你,你死了,本宫就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谁会记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有人愿意去记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对不对?王上?”
南霁云过了良久才回答我道,“是的,无关紧要的人就忘记吧,孤一个人记住就好!”
晴空万里,没有一朵白云飘荡,他禅位仿佛天公都在作美,仿佛老天都在喝彩,让阳光明媚更明媚一些
南霁云带着我和南行之踏所有的台阶,额上浸起细细的汗水,他在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好几声咳嗽,都被他闷着咽喉之中似咳出的鲜血,又被他吞了进去
因为使劲的强忍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