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放鸣问潘宝山有没有指示,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一问,任务就艰巨了。/可是如果不问,那就得故意装没眼se,可是他不敢。
这在潘宝山的预料之中,他知道关放鸣会发问,早就所准备。
“有点简单的看法,我说一说,你可以参考一下。”潘宝山微微点着头道,“首先要让版于民,把新闻价值高的报道朝前放,放到头版上去。现在头版都成什么了?简直就是会议、活动专题,整天市长、副市长的活动一大堆,报纸的门面做成那样了,还能给谁看,给我们自己?那就严重脱离群众了!所以今后一般情况下,领导活动要向二版转移,把一版腾出来做真正的新闻,给老百姓看!”
“好的潘记!”关放鸣一点头。
潘宝山也随之把头一点,道:“其次,就是要体现党报的xing质。刚才我说了,一版要做真正的新闻给老百姓看,但党报的特质和导向xing还是要有所体现的。以后,市委方面的活动、会议报道,要坚决上一版重要位置,其余的稿件要认真定夺一下,看是否是事关全局、有实际意义,否则都要放到二版去,给一版腾位置。”
“好的。”关放鸣又是一点头,不过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实在是把握不准潘宝山的意图,是不是为了针对姚钢,zfu方面的报道都推到二版上去?关键xing工作,猜估是不行的,必须得弄清楚,否则容易出错,于是他问了一句,“潘记,zfu常务会,是不是也要到二版上去?”
“那要看会议研究的内容了。”潘宝山道,“专项xing议题,就专项xing对待。”
“哦,好的。”关放鸣还是很疑惑,但也不能再问了,因为他已经看到潘宝山的脸se变得有点不耐烦。
潘宝山是要表现出不耐烦来,因为他不想让关放鸣再问下去,指导的太细,对自己不利。
这一点关放鸣多少也能领会,所以随后他好一阵琢磨该怎么传达。按理说,这种事得找业务负责人宗庆云,可宗庆云是跟姚钢一伙的,有些话不好跟他说,说了也难办,弄不好他一嘴拱到姚钢那里,事情就会啰嗦,到头来潘宝山一个怪怨,自己落不到任何好处。
最后,关放鸣决定找殷益彤,跟她对接也许最合适不过。当然,为了能让自己尽量开脱出来,关放鸣没有和殷益彤见面,只是电话里说了下,而且几乎都是原话,不做任何解读,就让殷益彤自己寻思。这样一来,无论潘宝山或是姚钢满意不满意,他都能把殷益彤拉出来搪塞。
不过在这事上,关放鸣也没有忘记充分重视姚钢,在和殷益彤通过电话之后,他来到姚钢面前“汇报”了一下,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潘宝山想在报纸宣传上卡位,要他跟报社打招呼,就围绕如何体现《松阳i报》的市委机关报特质进行改版。
“他要怎么个改法?”姚钢问。
“不知道,他说得很模糊,无非是要把头版做成新闻版,并且体现党报的特xing。”关放鸣看上确实是很随意,“我给殷益彤去了个电话,把潘宝山的意思说了,让她随便看着办,应付一下。”
“殷益彤可不是简单的女人。”姚钢道,“她会怎么解读潘宝山的指示?”
“我估计也就是变下形式交差而已,别的还能怎么着?”关放鸣哼地一声道,“难道还能从内容上下手?她还没那个能耐。”
“这事要跟宗庆云保持联系,毕竟他是总编辑,报纸有什么变动应该清楚。”姚钢道。
姚钢说得没错,当天下午,殷益彤就召开了报社党委会,就贯彻市委改版指导意见进行研究。
殷益彤也算有魄力,直接说姚钢的稿件原则上不上一版,就是上一版也不上头条,头条是潘宝山的,得压着他,如果碰上没有潘宝山的稿件的i子,就用新华社的稿件来置顶。
“这是市委哪个领导的意思?”宗庆云听得直皱眉头。
“主要领导。”殷益彤丝毫不含糊,“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唯一能做的就是执行命令。当然,如果其他市主要领导有反对意见,我们也听,但现在关键是没有,所以我们只得听先导指示。”
“那样会制造领导之间的矛盾,难道我们不能把问题消灭在萌芽状态?”宗庆云道,“多做些沟通,左右兼顾着行事不是更好?”
“怎么个沟通法?”殷益彤道,“沟通的同时其实也就是在制造矛盾,结果都差不多,所以我们不如逆来顺受,挨着。”
“总归主动一点要好,省得太被动,那就尽挨打了。”宗庆云并不为殷益彤说服。
“有时看上去被动,其实是主动。”殷益彤道,“宗总编,反正我就这么点能耐了,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也可以尝试。”
宗庆云闻言,看了看殷益彤没说话,他觉得该说的已经说了,反正出现问题也能全推到殷益彤头上,不如省点力气歇着。
“除了主要领导的报道,一般副职市领导的活动报道,要转移到二版上去。”殷益彤见宗庆云不再说话,又道:“一版要做成新闻版,贴近民生。”
“有关细则会上就不要说了,形成文件就是。”宗庆云头一歪说道,“有意见可以再修改嘛,那样可以节省点时间。”
“也对,刚好我也准备一下,明天上午市委要召开创园迎检动员会,我们媒体也在邀请参会之列。”殷益彤道,“各条口还要表态发言。”
“迎检动员会昨天不是刚开过嘛。”宗庆云又一皱眉。
“昨天是市zfu的,明天是市委的。”殷益彤慨叹道,“这些事我们就不要议论了,作为市委口的单位,做好该做的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