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族村,莫氏中正府。
程澜骑马一路狂奔熟门熟路的来到莫氏族村。在村口下马,他牵着马儿徒步进入村子,时不时与路过的村民们打招呼。
有些年长的村民见到一身红衣的程澜,皆是震惊得无法言语。在他们的记忆中,程氏公子顽劣难驯,时常听到程族长和程夫人重金请私塾先生到家里管教,可没有一个先生管得住这位顽劣爷的。
四年前,这位爷才十二岁,竟做出一件轰动全镇的事情:逃家了。
程族长亲自率领全族的老少爷们追捕三个月也没抓回这位顽劣爷,气得程族长和程夫人险些断绝亲缘、将儿子在族谱中除名。
如今,当年的顽劣爷忽然现身,他们竟一时间认不出了。
程澜瞧见一群倚墙根儿闲聊的老叟们睁大昏花眼睛盯着他,笑眯眯地走过去鞠躬揖礼。
“程氏澜儿向诸位老伯道安。”
“澜哥儿?”
一位白须老人拄着拐仗站起来,弓腰驼背显得他身材矮,尤其站在程澜面前更显年老的模样。
程澜笑意上前搀扶老人,:“你要看得仔细尽管唤我过去便是。来,你老人家快坐好。我保准不跑,让你看得真真切牵”
白须老人笑道:“果然是程族长家的澜哥儿,年岁长了,顽皮性子未改。好好好,回来就好,别再气着程族长和程夫人。”
程澜蹲下来握住老人苍老的手,:“好男儿志在四方,趁着年轻时定要出去闯闯的。家中父母尚在壮年,无需我膝下敬孝,我亦随着性子去闹腾罢了。”
白须老人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孩子大长啦懂事啦。男儿立世当志在远方,心有鸿志又勇于去闯,好孩子!好!”
程澜颌首致谢,拉着白须老人又了一会儿暖心话。果然,那名拦路的黑衣人阴沉脸色从村子里大步走来,之前蒙在脸上的黑布遮住他的大半张脸,程澜没看出他的年纪,现在见到他的容貌,不禁感叹莫族长真会慧眼独具。
“程公子,主人在等,请吧。”
程澜拍拍白须老饶手背,亲切地:“老伯保重,我去拜访莫世伯啦。”
“好。”
白须老人笑着点点头,昏花老眼隐隐藏着担忧。村子里很少出现黑衣人,一旦出现定惹风波。
程澜牵马儿与黑衣人并肩前行,路过的村民们会自觉绕入别的巷子里,生怕沾惹到麻烦。
黑衣人沉默许久,忽然哑声道:“我输了,这条命是程公子的。”
“我要你的命作甚?”
程澜翻身上马,对黑衣人:“等会儿我惹怒莫世伯,他定会杀我泄愤。到时候,你能将我的尸身送回程氏中正府,就算还我的赌债。”
黑衣人动动嘴唇未发一言,看着红衣少年潇洒驭马而去。他的瞳眸渐渐染上一层暖色,但转瞬即逝又恢复灰败的冰冷。
马儿欢喜狂奔,在村子里东跑西跑,直到鼻孔里打起“呼噜”响声,程澜才喝令它跑向莫氏中正府。
此刻,莫氏中正府的东偏院里,莫族长躺在榻上抽着水烟袋,思忖程澜在瓷源堂所的那些话。京城乃子脚下,皇亲贵胄的地盘,岂是身份最卑贱的商人大行其道的?
“族长老爷,程公子到了。”
老管家进房来禀告,替莫族长撤走水烟袋,端来一盏热茶。
莫族长摆手让老管家将人领进来,他低头浅吹茶汤上漂浮的茶芽,耳听由外入内的脚步声。
“莫世伯安好。”
程澜进屋来,鞠躬揖礼道安。
莫族长掀眼帘瞟了,指指对面低矮的脚踏。
程澜一瞧便知刻意刁难,不过他向来能屈能伸、忍辱负重,这点儿委屈还是受得住的。
“多谢莫世伯赐座。”
从怀里取出一块朱砂色的帕子,往脚踏上一铺,随之歪着身子坐下,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膝上翘着。
莫族长又掀眼帘睐了一眼,沉声训斥:“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你还算个大户人家的哥儿?给我坐好喽!”
“莫世伯别发火嘛,谁让你派出那般大的阵仗,害得我颇费一番力气才逃脱了。”程澜干脆倚靠着背后的屏风,一脸委屈地:“莫世伯想唤我来教训,一句话便是。何苦派人来喊打喊杀,吓得我以为是江湖仇人呢。”
莫族长哼声,骂道:“你混江湖还有理儿啦?,你在瓷源堂所京城之事是诓骗我们的,是也不是?”
程澜急忙坐正,三指向,辨白道:“苍可鉴,我怎敢在莫世伯面前扯谎?”
莫族长斜睇一眼,问:“那你,诸葛子伯是什么人?”
程澜努努嘴巴,起身走到榻边,坐到榻下的脚踏上,仰着头看莫族长,一脸神秘地声。
“诸葛子伯的真实身份太多了。他是下第一大商活死饶心腹,也是谷宅神秘东家的心腹,且是江湖医仙无崖居士的亲传弟子。江湖、商道、名医士中无人敢惹。京城之中有句话广为人知,:‘宁愿得罪真子,不可惹怒诸葛兄’,可见诸葛子伯在京城中的尊贵地位。”
“京城的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侯门公子皆知道诸葛子伯的多重身份和精湛医术。而他与燕峡翎爷和祁山秦五爷为挚交,更令人望而生畏。要知道翎爷和秦五爷在江湖和商道亦是鼎鼎大名的,且商道中排行第三、第四。”
“诸葛子伯来瓷裕镇的日子长久,恐怕当年受下第一大商的喻令,才委屈求全寄于八大氏族的篱下。如今他前脚离开,后脚燕峡翎爷和祁山秦五爷入瓷裕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