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觉得有些话真的不好说。
她总不能跟他说,我怀疑你亲爹不是你亲爹吧?
她又不是活腻了!
于是,陈龄龄犹豫了一下,便忙道:“我也不是很累,我每天待在床上,要不就是坐在炕上,太懒了。如今多多锻炼,也利于生产。到时候我若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那我也是沾了殿下的光呢!”
太子闻言嘴角勾起虚弱的笑,心道,这陈氏心思赤诚。他没有看走眼!
太子黑眸突然看着陈龄龄道:“如今到处都是议论纷纷,说孤命不长久。东宫的某些人也会蠢蠢欲动……你以后可要多多注意自己的……?”
“什么?”
“你刚才也听到太医们说的了,孤身中剧毒,勉勉强强顶多撑的十年。你若是把皇儿平平安安的生出来,那孤也能勉强看到他长到十岁……”
她自个儿若是意志更加坚强一些。再加上有她舒心的相伴,他应该还能多撑个一两年的。
陈龄龄见太子竟然如交代后事一般,心里大感不详,连忙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憔悴了的容颜,这刚忍下的泪又浮上了眼眶。
她承认自己是人蠢笨不堪,猜不到太子和皇帝之间有什么样的暗潮汹涌。
可是一想到太子殿下最近身上受的刀伤,如今中了那么多难解的毒,而他的父亲也不过冷眼问了他一句。
又想到太子殿下曾经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现在又要受到这么多的折磨,陈龄龄当即哭得跟泪人似的。
泪水和鼻涕都流了出来,十分的不雅。
其实在陈龄龄的心里,她对不雅观这个词都已经免疫了。
都这个时候了,谁还去在乎形象?
她只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怎地哭得跟个泪娃娃似的?”太子看到陈龄龄哭的实在是不太像话,便抬起手用长袖给她轻轻的抹了泪,笑着安慰道:“人生本无常。孤不过是少了一些活的年头而已,孤都没哭,你又有什么值得哭的?孤至少还能有后,只是以后说不定就要辛苦你了。只要皇儿能活着,你就等着哪一天当个没人敢欺负的富贵夫人的那天便是!”
陈龄龄听了这话,心里当即恨不得大骂他一句,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还富贵夫人?
他若是挂了,她屁都不会是!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穿越到古代,除了太子和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她能有几个知心爱人?
能有几个知心的朋友?
等他“走了”,那些个出身高家世好的“姐姐妹妹”们,还不得把她欺负死?
一个十岁的稚儿,还没有成年,哪里能成为她的依靠?
你若是叫她自个儿立起来,自力更生,自谋出路。她只能表示一声呵呵。
她又不是什么那些前世为特工杀手,大杀四方的穿越女。
她就是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办事有些犹豫不决,没什么出息的普通女人!
让她真的去种田,去做买卖,她一无农家生活经验,二无经商才能和经商本钱。
她真的真的是一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平庸之辈!
呜呜呜,想到这里,陈龄龄的自卑心乍起。
呜呜呜,我上辈子和这辈子就只是有个漂亮的脸蛋儿,所以把颜值当饭吃。
一句话,命好!
嫁到了好男人,她这才能过不用为生活忧,为钱财愁的好日子。
不过现在看来,以后啊,她真的真的,就只能靠自己了!
看样子,她的好日子真的到头了……
陈龄龄这般伤心的大哭,太子若有所思,心道,她这副样子,果真是对孤情根深种了?所以才这般痛哭流涕舍不得?
太子朝她脸上仔细的看了看,见她神态都发自真心,他不免在心底里喃语:“孤觉得陈氏其实也用不着以后靠皇儿的……,孤若是以后能登位,肯定会把她安排妥当。”
见陈龄龄打算继续哭的时候,太子由心里触动变成了哭笑不得,他轻轻的拍了下她的额头,道:“别哭了。可不要把眼睛哭坏了。”
陈龄龄见太子这个时候了,还这般坚强,没有她想象中的“把中毒的无助发泄在她这个罪魁祸首的身上”,陈龄龄心里感动,一把就搂住了太子的腰,忍不住的大哭出了声,“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那碗药我说什么都不应该让你喝的!就应该拦住你的!”
太子殿下心里甚是……一言难尽,心道,这哪里是一碗药的事啊!
那碗药只是一碗红花药,他不是妇人,喝了也无事。他这次毒发,不过是那龙涎香勾起的头。
至于真正的毒嘛……
太子突然将陈龄龄抱紧了,面上故作不知的问她道:“你有何对不起孤之处?”
说罢,想了一下,道:“孤仔细一想,你确实是有一处做的不好。早上用早膳的时候,你明明知道孤中毒了,为何也不问问孤一声吃不吃?而且就算孤嘴上不吃,你作为孤的妇人,说什么都得装贤惠,劝孤用上一点,好垫垫肚子了之后再“上路”。让孤眼馋了那么久,这个确乃你不对。”
他给她擦泪,“下次你可得记得多留个心眼,问问孤要不要吃,还得说就算是不想吃,多少也用上一点……”
陈龄龄一听,当即哭得更厉害了。
呜呜呜,太子果然是在交代后事了!
“不哭了。”太子这回被陈龄龄哭的快要把自己背过气了,给下了好大一跳。他连忙这般去哄她。
看得出来,哄人的事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