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这样,帝玦也知道。他心底有底数,看着郁泉幽这般防着他,排斥着他,虽然的确自作自受。可他心中依然不是滋味。
郁泉幽看着时间,一楼一楼的查找。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便扔给帝玦。
没一会儿功夫,便扔了大半个箩筐的卷宗下来。帝玦在下面一一接着,放入书袋之中。等着郁泉幽把要用的卷宗全都拿到手,准备从楼梯上下来时。这楼梯却因为她呆的太久突然开始摇晃起来。
她心惊肉跳的从楼梯上跑下来。二楼与楼梯连着的书架便忽然倒塌。郁泉幽脚下猛地一滑就朝着楼梯底下摔了下去。
她尖叫一声,以为自己就要屁股落地,摔得人仰马翻,谁知帝玦却不知哪里抽来的一个软垫,猛地一下送到了郁泉幽身下。让她不至于重重摔落在地上。
只不过,软垫虽然软,却依然没挡住从上面坠下来的冲击力。郁泉幽还是摔得龇牙咧嘴。
帝玦却在一旁嘲讽起来,“大人倒还是和以前一样,惺惺作态让人无语。眼下半个时辰都没到。你就算做戏也该做的像些的楼梯再怎样年久失修,也不会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
郁泉幽趴在地上。听见他的话,自然是一肚子火。她站起身,踢开帝玦给她垫在身下的软垫,怒气冲冲的说道,“我就算做戏摔死,也不用你来可怜。”
“是...你的确不用我可怜。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用得着我可怜?”他冷嘲热讽着。
郁泉幽只感觉这九年来所有一腔悲愤与恼怒全都涌上心头,“帝玦!谁蛇蝎心肠自己心里没有数么?”
在这封里。帝玦终于除去了在外人面前对她和善的态度。冷冰冰决然憎恶的模样很自然的摆在她的面前。
“降雪。我不知道你是使了什么样的计策,才能从琼津山的封印里逃出来。不过就算你手中有着浮绿镜为证,能证明九年前那些屠杀,恶事不是你做的。你也改变不了杀了我父亲母亲的事实。”
郁泉幽看着他。心底竟然一丝痛意都荡然无存,她从前就是爱上这样一个人。
她一步步朝着帝玦靠过去,眼底也越来越寒凉,“帝玦,你父亲母亲不是我杀的。这句话我从以前就已经说明白了。不是我做过的事情,就算让我死,我也不会承认。你我之间早已反目成仇。日后在外人面前,实在不必装作和睦的样子。我看到你便觉得万分恶心。”
郁泉幽冷冷的盯着他,一把将他手中的书袋抢过来,便外面冲了出去。
她怒气冲冲,帝玦缓步前看着她疾步离开的背影,却深深叹了一口气,眼中露出了疲惫。
郁泉幽冲到堂前。众位仙臣也基本上都到齐。
她深呼一口气,站在主堂前冷静了许久,才带着书袋走了进去。余光扫视着今天来了的仙臣。眼尖的她很快就现没有琼藏与林河的身影。
她低下眸,只装做不晓得。皱着眉头回了自己的案桌,咳了几声道,“既然都来了。大家便都开始吧。我细细瞧着卷宗上并未曾记录当年仙界几场屠杀。几位书墨官...不如便由你们前去仙界生屠杀的仙城做下详细笔录?”
这几个仙官碍于郁泉幽之前在穷桑立下的威,都闷不吭声,都回答了一声是,便下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郁泉幽用余光瞟着这些人的动作,想着容允怎么还不回来。
一转眼的时间,也到了傍晚的时光。那些漫不经心的仙官都纷纷告辞。帝玦则是下半日便已经回去了。
郁泉幽看着空落落的主堂,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容允这才慌慌张张的从外面一身黑衣的跑了进来。此时的明案府里已然没有别人,只剩下她带来的一些宫仆。
容允刚想上来同郁泉幽说些什么。她却起身,将他往外面拽去。容允被他拽的一脸懵,一路拖到主堂外边。
“主子...怎得要出来?”容允指了指明案府里面,皱眉道,“我们为何不进去说?”
“这里也没什么可留的。私话回去说吧。明案台不安全。”郁泉幽扯过一片云,拉着容允就往上面跳。
那些个留在主堂的宫仆,眼瞧着郁泉幽驾云而去,便急忙驶剑跟了上去。
容允与郁泉幽站在一处祥云上,被刮过来的大风吹的眼睛都张不开。郁泉幽眼瞧着将身后一群人都甩了开。便开口问道,“今日查出了些什么?”
容允用衣袖挡着脸,靠近了郁泉幽耳边说道,“今日...属下可是查处了许多东西...不过眼下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林河与琼藏两人。”
郁泉幽低下眼,稍稍松了一口气,“容错叫你来的吧?”
“殿下知道?”容允惊讶起来,扭过头瞪着郁泉幽看,“难不成...大哥去戒律阁...是...是主子你假意安排?”
郁泉幽弯起嘴角,“你是不错。比你大哥聪明一些,一讲就能明白。”
“可主子您...今一早还向我询问...”容允一愣转眸又道,“难不成...是做戏?”
“想必那些仙臣来了我穷桑之后。我的寝殿院子里也不干净了,多多少少会有些被派来当间谍的。我若是演的不像一些,只怕他们未必会信。”
“怪不得...怪不得,兄长受了罚之后,却不肯见我们三兄弟,还一个劲的说他没事。今日叫人来通知我的时候,也不露面...也是殿下的主意?”容允挠了挠头这才反应过来。
“我前两日让容错去盯着林河与琼藏。这两人却不是好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