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玦低下眸,浅浅一笑,随后没有理会郁泉幽为他辩驳的话语,跟随着抚孤的脚步朝着凌霄宝殿外走去。
郁泉幽在大堂之上为帝玦声声力争,低下的反抗声却越来越弱。堂坐之上的天帝从头到尾都没有替这些反对帝玦回归九重天的老仙臣说过一句话。反而句句都是替郁泉幽撑腰。明眼人都清楚,这位天地共主已然是铁了心的要让帝玦恢复逍遥神君该有的身份与职位。
虽然还有少数上神不服于这样的偏袒。可多数原来反对的人的确都因为抚孤所说的话停下了反对帝玦的言语。
郁泉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奇怪。只觉得这些人单单因为知晓了帝玦是济遥上仙的身份便这么容易屈服有些太过于简单。
可不管怎么说,九重天之上的反对帝玦的言论总算是压了下去。
帝玦随着抚孤的脚步离去,前往的却并不是青云。两人朝着离忧殿飞去。郁泉幽心底知道帝玦是真的有事情同抚孤商议。或许是关于魔族之事,并不是她应该掺和的。于是便乖乖的留在了凌霄宝殿上陪着天帝一起对付着宝殿之上这些老仙臣。
待到晚朝散去,郁泉幽陪同着天帝前往了天宫碎怜居。爷孙俩因为凌霄宝殿之上的一番争论闹得心中都并不是很愉快。两人沉着脸一起走完了天梯长廊。坐在碎怜居中时,天帝倏然长叹一口气,让郁泉幽心间猛地一惊。
她抬起头朝着天帝看去,有些忐忑不安。
“爷爷可是要怪罪孙儿在宝殿上胡搅蛮缠了?”
郁泉幽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天帝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今日之事,我本来便是要站在你们这一边的。只是...整治天庭之事,我已经储备已久。本来今日你提及时,我便可以顺势而下,至少能够起个头。却不曾想被东海那位小皇子打乱了计划。”
天帝在郁泉幽面前完全没有天地共主该有的架子,说话亦然是按照平常人家的爷爷一般同郁泉幽唠叨着这些琐碎之事。
这话听得郁泉幽莫名有些心酸。
天帝爷爷这些年应当过的十分不容易。
当年东海一场血案。郁九幽失去了她最爱的丈夫同天族反目成仇。而东海龙宫的一家也对没能保护好龙宫的天帝埋怨不已。
明明...大殿之上,那个扭转风向的年轻人应该知晓郁泉幽与天帝本身的意愿,却硬生生的将宝殿上已经转过来的风向再次掰了回去。
今日站在堂上提醒众位上神的那位年轻人是如今东海龙王最小的儿子熬阙。
当年东海被屠杀,反应最激烈的便是龙王的这个小儿子熬阙。
方才的晚朝之上,郁泉幽并没有想起那位提醒众人的年轻男子是谁,天帝这样一说。她才从记忆之中隐隐的记起了这个龙宫之中曾经最耀眼的少年。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郁九幽。想起了那位惨死穷桑的东海二皇子。沉寂下来。
天帝知道自己的这个话题引起了郁泉幽那些伤心的回忆,于是急忙收住话语,提起了另一个话题,“整治天族这事,本就急不来,是我太过于冒进了..小幽...爷爷想要问你一件事啊...”
郁泉幽顿了一下,朝着天帝看去,点了点头,“爷爷您问...”
“你同沐玉当真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么?”这话问的没头没脑,让郁泉幽倏然红起了脸,垂下眼眸轻声喃喃道,“自然,孙儿怎会拿自己的清誉开玩笑?”
天帝瞧着她通红的脸庞慈祥的笑了一笑,随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即使如此...你同他这一世一定要好好相守,千万不要像从前那般...知道么?”
郁泉幽点了点头,眼中流出的相信与向往让天帝莫名的担忧起来。
“你同沐玉私下举行的仪式自然不算。你乃是天族最尊贵的小公主,而沐玉的身份也十分特殊...你们二人的婚事自然是六界瞩目的...必须重新操办...爷爷从前没有给你曾经允诺你的一切,今世一定要全部实现。”
她稍稍怔愣了一番话,随后嘴角露出笑意,“一切全凭爷爷做主。”
天帝瞧着她脸颊上浮现的红晕,笑呵呵的说道,“甚好,甚好!”
郁泉幽低头不语,心思却一直牵挂着离开九重天跟着抚孤离去的帝玦。
天帝趁着她想心思的时间,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想说的事情讲了出来,“过了年正月初九是个极好的日子...小幽...天族是时候该有一个储君殿下了...”
天帝意味深长的说着,慈爱的看着郁泉幽。漆黑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欣喜与侥幸。
郁泉幽愣然抬头看去,立即明白了天帝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想要在正月初九封她为天族储君么?
她心中倏然一惊,立即摇了摇头道,“不可...爷爷,我这才刚刚重返九重天,您便赐我这般恩赐,绝对不行。就算当年我的战绩再多,这天族储君之位也万万没有我来继承的道理。几位叔父的才能都远远过了我...孙儿绝对不可以担任储君之位。”
天帝知晓她会拒绝,也想象到郁泉幽会这般强硬。听了她一番话只好无奈的摇摇头道,“小幽,爷爷终日在这九重天之上同众人周旋,实在疲惫。你可知...从小爷爷便对你寄以浓厚希望,你母亲那几个兄长哪一个是正经天族皇子该有的风貌。让他们管理一些事务便日日同我哭爹喊娘...爷爷年纪大了...终归有一天是要归天化元的。到时天族无主,六界无主,秩序大乱又该如何是好?”
天帝露出